“来迟一步吗?”
宗弦遗憾的叹了口气。
哪怕是星夜兼程的赶路,但是还是没能赶得上和马等人跑路的速度,他们来到大名府的时候,这座火之国的首都已经全城戒严,御庭番的忍者配合数量众多的卫兵正在进行没有什么意义的大搜捕。
反正在宗弦看来,
这所谓的戒严,所谓的搜捕行动看上去着实没什么意思,表演性质实在是太浓烈了一点。
真要是想抓人,根本没必要整这么大阵仗,派上十七八个感知忍者,不比这闹哄哄的要强?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月光疾风出声询问。
他们此行是来大名府的目的是清除祸乱之源,然而现在被当做是祸乱源头的和马等人竟然先一步的背叛了大名,并且在杀害了四名同伴后逃之夭夭,这种感觉就像是卯足了力气准备给对方来一下狠的,但是拳头正准备打出去,目标却不见了。
“不着急,我们先去拜见大名阁下。”
宗弦笑着说道。
固然和马等人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不过问题不大,和马跑了就跑了,以后逮住机会再收拾也不迟,反正火大名又跑不了,具体接下来该怎么做,等见了火大名再说也不迟。
而且在此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麻烦需要处理。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怎么会”
地陆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双目无神,口中呢喃低语,周身散发出来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了他极其沉重的打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友人之间的短暂别离竟然化作了永别。
“他们怎么敢?”
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在御所动武杀人,和马他们怎么敢?明明他们守护忍十二士当中就属和马最为崇敬大名,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看不到梦醒的噩梦!
“地陆。”
宗弦喊了一声,结果地陆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身子猛地一抖,朝着宗弦低头连连致歉:“火影辅佐阁下,我请见谅,我是我失礼了,我没想到他们敢这么干,实在是让阁下白跑一趟,是我的错,实在是万分抱歉。”
失去了条理的语言揭露了他此刻彷徨不安的心境。
“无妨,这事不是你的错,我明白你这会儿心情定然是不好受,不过大名的使者已经来了,你是和我一起去拜见大名,还是先休息一下?”宗弦很是贴心的询问。
他们一行人到来时并未遮掩身份,
尤其是队伍中还有地陆这么一个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本地名人,当时就有御庭番的忍者上前搭话,在通报了身份之后立刻就有人回去禀告火大名,而他们也顺口询问了一下究竟是在闹腾什么,结果就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告假归来,还是先去和大名阁下回禀一声。”
地陆竭力压制住了胸中那激荡的情绪。
等到过热的大脑稍稍冷静下来,重新掌控了思考的能力,很快就理清了那杂乱的头绪,先陪同火影辅佐阁下去见大名,毕竟是他亲自邀请对方到来的,等到见过大名之后,再着手调查北根他们被害的事件。
“那就一起。”
宗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他注视着眼前的这座巍巍大城,虽然说是戒严期间,街道上看不到行人,但是从这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上就足以窥见平日里的大名府是何等热闹的模样,而且和木叶那种杂乱无章不同,大名府的建筑相当规整,壮阔之余,也给人一种严肃之意。
果然,
作为一国首府,和木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跟随着火大名派遣来的使者,他们来到了位于大名府心脏地带的御所,不过这座御所反而不如外间的见闻来的更令人心潮涌动,也就是占地面积更大一点,守卫人数更多一点风景什么的说实话没有出奇的,和宇智波一族的故居、日向一族的本家没有多少差别。
很快,
他们见到了火大名。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点老相的男人,并不是说他的年纪很大,而是他看上去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有点缺乏见面前想象中那种一国元首的气势和威严,“地陆,你回来了啊!还有这位”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打量着宗弦。
“初次见面,大名阁下,我是宇智波宗弦。”宗弦也在看着这位火之国名义上的第一人,从容不迫的做着简单到极致的自我介绍。
“哦哦!我知道你,宇智波一族最年轻的族长,木叶最年轻的火影辅佐,真好呢!听闻四代目火影牺牲的消息的时候我一度担心过木叶的未来,若是木叶不能安稳,火之国也将会陷入到动荡中,不过看到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已经没有必要再烦恼了。”
“您过誉了,我只是一介末学后进。”
宗弦笑着说道。
“哈哈!谦虚是很好的品德,不过年轻人的锐气也不能丢呢!那么宗弦君?”大名看了过来。
“请随意,火影大人也是如此称呼我的。”
“很好,宗弦君,我们就不要再绕弯子了,这次你突然到访大名府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啊!我是听说大名府有一群不法分子试图挑拨大名府和木叶之间的关系,其行为之猖獗已经到了近乎明目张胆的程度,为了确保国家和村子的安定,火影大人授权于我处置此事,所以我来了,可惜的是貌似是来迟了一步,那群不法者貌似已经逃走了!
说着话的时候,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名。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是露出了几分被提及了难言之隐般的苦恼,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果然是为这事而来的吗?和马、镰之介他们该如何说比较好呢!他们的主张我并非是完全不知道。”
大名的坦言让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地陆惊愕的睁大了双目。
不,惊讶的心情是真实无虚的,但是绝非是因为大名知晓和马他们的言行而感到惊讶,他是因为大名坦诚他知道这一切而惊讶,在惊讶的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情绪也是浮上了心头,既然明明知道和马他们的所作所为,为何,为何又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了想要质问大名的冲动。
那样做并不能改变北根他们已经逝去的结果,反而只会将他自身陷入到一种尴尬的境地,若只是自身困窘倒也就罢了,但若是因为他的冲动而牵连到火之寺,那绝非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我知道和马他们的心思,他们的主张,他们的一些小动作。”
大名像是看穿了地陆心中的想法,他看了过来,“而我说句实话,也的确因为他们的主张有所心动,将忍者的实权掌握在手中,从此成为火之国独一无二的玉,这当真是诱人到极点的说辞呢!”
他叹息着。
所谓的玉,是将棋中的王,是独一无二的核心,当玉被将死就等于是宣告了失败的来临。
而现在的火之国却是有两个玉。
大名,火影。
从名义上来说大名的位格更高,但是事实上统帅着木叶这一火之国最强的暴力集团的火影并不受火大名的管辖,双方的关系并非是上下级,而更像是合作伙伴。
“然后呢?您打算要解散木叶,废除火影,将忍者的实权掌握在手中吗?”
宗弦脸上仍旧挂着那浅浅的微笑,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但是个中内容在地陆听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有趣,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只是地陆,还有月光疾风、夕日红,以及侍立在大名身旁的近卫表情在这一瞬间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嚯嚯!”
大名突然笑了起来,他很用力的摇了摇头,“我看起来真就那么蠢吗?”这时候,宗弦在这个很是老相的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不曾感知到的气势,一种名为上位者的威严。
不过
“这个聪明与否无关,利欲熏心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宗弦并未因为大名的气势变化而有所动摇,依旧是毫不畏惧的直抒心中的想法。
“好吧!看来我得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了,你的锐气已经足够锋利了。”大名哑然失笑,威严的其实也因此而消失,彷佛之前感知到的变化只是一种错觉,“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我从未支持过和马他们,无论是明里暗里,我只是选择了旁观而已。”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但是直觉告诉宗弦这应该是真话。
“旁观吗?在明知道他们宣扬那一套会破坏大名府和木叶之间的关系的言论的情况下,选择了旁观?”宗弦继续说道,言辞还是同样的锋芒毕露,一点都不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
“火之国没有因言获罪的规矩,以前和马他们只是局限于口头上说说,最起码在我的了解中并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当然最近他们的确是越线了,所以御庭番已经在收集证据,准备找合适的机会拿下来他们,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并且叛逃。”
说到这里,大名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他转而看向地陆,“地陆,别怪我没有和你们说过这些事,因为你们都是守护忍十二士,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你们是否是一个团体,哪怕看上去你们之间一直有着矛盾冲突,但是只是看上去,特别是猿飞阿斯玛与你们最近关系闹僵之后。”
地陆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嗓音道:“那北根他们是白死了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做下来这种事,北根他们我已经对他们下了悬赏令,死活不论,只要能把他们捉回来,我都会支付一笔足够多的酬金,还有白峰之里,大名府会提供一笔补助。”
白峰之里,
这是北根他们的出身地,是他们的故乡。
地陆再无话可说,哪怕他胸中还是郁郁难平,但是大名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大名没有说谎的话,北根他们的死亡显然是很难责怪到大名头上去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果然还是和马他们一群混账。
宗弦冷眼看着地陆被大名“说服”。
对于大名说的这些话,他是嗤之以鼻的,所谓的旁观,换个角度看就是纵容,当然这问题也不大,想要因此来刁难一下大名着实是有些难度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大名是一个聪明人。
且不论说他说的这一切是真是假,哪怕这一切都是在骗人,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位大名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性格,他很懂明哲保身之道,这样的人是做不出来破釜沉舟的事情来的。
也就是说,
只要木叶一天没有弱小到让大名感到有机可乘的地步,就不用担心这位大名会真的做出来什么不利于大名府和木叶之间的联系的事情。
这么一来,
倒也不用想着让火大名换人了,万一要是换一个激进的年轻人,说不定只会更麻烦。
“这份悬赏令,木叶的忍者应当也是可以接取的吧?”
宗弦问出来了这几乎不存在悬念的问题。
“当然,不如说,这份悬赏令本来就是希望木叶的忍者们能为此而出力,虽然我也派出了御庭番去追捕和马他们,但是很明显,他们失败了,比起来木叶,御庭番还很稚嫩,这样的重任,还是木叶的忍者更令人放心。”
大名的回答是意料中的。
当然他如此的贬低御庭番,抬高木叶多少还是有点意外,但是这种小事不重要。
“既然如此,我会让手下人多加注意的,说来也巧,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对木叶警务部做了一些改变,组建了一支力量还算不错的小队,结果发现他们在村子里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正在烦恼让他们干点什么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他们没活干,一天光是混吃等下班了。”
“那就拜托了,报酬方面是绝不会让人失望的。”
大名坦然答道。
“对了,大名阁下,我想要在大名府逗留上些许时日,不知可否?”宗弦笑容不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抓到和马等人,这笔钱我自己就赚了。”
“只要不是犯罪者,大名府不禁任何人的往来。”
话说到这里,
暂时已然是无话可说了,宗弦干脆利落的选择了告辞,一如大名府在木叶有特使馆,同样的木叶在大名府也有着自己的使馆前来大名府办理公事的木叶忍者们基本上都会选择居住在使馆。
地陆也没有逗留,向大名申请了参与到调查追踪和马等人的许可后,和宗弦一道离开。
大名安然的坐在这安静的房间中,
许久后,
才问道:“源八郎,善住坊,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这位最年轻的火影辅佐,宇智波一族有史以来据说也是最年轻的族长。”在他的身边,侍立的的两名护卫中的一人赫然是负责看守禁书库的老人,源八郎。
“很强!”
源八郎吐出来了这简短到令人有些头大的评语。
大名就被搞得哭笑不得,他很是无奈的看向了另外一人,“善住坊,你呢?我知道宇智波宗弦能成为宇智波一族最年轻的族长定然是很强,但是我想要知道的是他这个很强,是怎么样的一个水准?你和源八郎,你们两人比之宇智波宗弦如何?”
善住坊是一个眼神很亮的男人,锐利的目光像是能看穿眼前的所有障碍。
只不过,
面对大名的疑问,这个目光锐利的男人也是不禁露出来一抹为难,他和源八郎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无奈,“没法比,那位火影辅佐究竟强到何种程度不出手试探一番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若是敢对他出手,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我也是。”
源八郎这时候也接了一句。
“方才我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在那一瞬间彷佛是看到尸山血海在精神意志层面的交锋中我是完败,若是对方使用写轮眼幻术,我恐怕是连一丁点反抗之力都不会有,就算我和善住坊联手,也完全看不到一丁点胜算。”
大名沉默了。
他想过宇智波宗弦或许很厉害很厉害!
但是源八郎和善住坊的回答还是有些超乎他的预计,当然说句实话,他毕竟不是忍者,实际上并不是能完全理解宇智波宗弦究竟有多强,只能模糊的明白宇智波宗弦比源八郎和善住坊加起来都要强。
“那么和马?有机会吗?”
“正面对决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一次源八郎回答的很利索,很果断,“至于说和马要是取巧平心而论,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大的胜算,木叶的强大不是区区五六个人能撼动的,当然这种事也不能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说希望渺茫。”
善住坊没有吭声,
话都给源八郎说完了,他没什么可说了。
他的意见和源八郎完全一致,并不怎么看好和马他们,木叶哪有那么容易倒下?真以为砂忍、雾忍、云忍、岩忍都是废物吗?
“这样啊!”
大名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抬起头,眺望向房间外那徜徉在如琉璃镜般澄澈的碧蓝天空中的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