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得一脸猥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面对李子瑜时的冷静模样儿?
“去给咱们的太女殿下送个信儿过去,叫她明日卯时一刻到西山断崖上来,否则她的太女君性命不保。”
黑衣女子朝身后的人吩咐道,
“记住,只允许她一个人来。”
白染啊白染,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当初因着太君后的死,本以为白染会一蹶不振,不想她竟又回来了。
既是如此,那便只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俯身抱起地上的男子,黑衣女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天下终究还得是本殿的天下,无论白染还是白宁,都只有死路一条。”
“本殿一刻也等不及了,只有白染死了,母皇才会看得见本殿的能力。除了白染,剩下的那几个窝囊废又有哪一个是本殿的对手?你说是吗,小美人儿?”
黑衣女子的笑声回荡在山间,惊起一众鸟兽,使得整个林子都热闹了起来。
然而这热闹却是却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并非旁人的。
被黑衣女子带走的云景墨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内,不哭也不闹,清醒之后亦不言语。
有人送了吃食来他便照常吃喝,并无丝毫要逃的迹象。
“他可有什么异样?”
女子着一袭黑衣,站在院中朝屋内望去,却因只有一扇小门而什么都瞧不见。
守在门口的侍卫轻轻摇了摇头,道:“并无任何异样。”
这灵国的和亲皇子倒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被抓之后竟不像旁的男子那般大喊大叫,也没有寻死觅活,安静得像是在自己府中那般。
黑衣女子微微蹙眉,不知是这位云公子当真心境不凡,还是他存了旁的心思。
“本殿进去瞧瞧,你们将这院子守好了,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
女人踏进门时,只瞧着烛光中的男子正一手托着腮小憩,侧脸在烛光的映衬时美得有些缥缈,竟似那画中的仙子一般。
色若满月清辉,形如芙蕖灼灼,闭目间已然是绝世风华,难怪白染这般喜欢他。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云景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清冷,只瞧了那黑衣女子一眼,便侧过眸去。
“既是乏了,为何不去榻上歇着?”
女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她自认从未将男子放在过心里,便是宠爱府中哪个君侍,也绝不会太过骄纵。
但面前这男子竟叫她不忍大声与之说话,生怕会惊了美人儿。
当日接风宴上她是见过云景墨的,只是碍于皇上在场,也不过就是匆匆一瞥。
如今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这灵国的美人儿长得果然不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来此?”
男子声音冷清,与他的人一般无二。
只见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顺势坐在云景墨对面的椅子上。
“云公子自是不认识在下,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云景墨这才借着烛光细细瞧了那女子一眼,她虽遮了面,眼睛却是和嘴巴却是露在外面的。
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了然,云景墨才收回了眸子,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你要杀了我?”
云景墨眼中并无半分惧意,即便问出的问题十分骇人,在他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害怕来。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黑衣女子也不瞒他,如实说道。
“是因为白染?”
云景墨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若非因为白染,谁又会费劲力气去抓他一个外来的男人?
“云公子果真聪慧。”
“为何?”
见那黑衣女子并未隐瞒,云景墨便又接着问道。
黑衣女子却只是笑看着云景墨,眼中分明写着“你应该猜的到”几个大字。
“白染是雪国太女,日后要继承大统。你想要这皇位,所以要利用我来对付她?”
此时的云景墨完全不似在白染面前少言的他,倒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话痨。
“不然呢?”
黑衣女子嗤笑出声,这位云公子瞧着聪慧,不想却也会问出这样的傻话来。
若不是为了皇位,谁有心思在这里斗智斗勇,劳力伤财。
“可你又如何能确定用我便能威胁的了白染呢?”
“因为你是白染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动了真心的男人啊!”
黑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亏得她一直还以为白染是个做大事的,却也会被儿女情长所困。
“你倒是了解她的很呐!”
云景墨忽然勾唇一笑,脸上露出了与他性子完全不符的神色。
“好歹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不是么?”
黑衣女子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云景墨早晚都会知道她是谁,既是如此,不妨早些告诉他身份,也好叫他做好入她二王府的准备。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这些会传出去吗?”
云景墨修长的手指缓缓收入袖中,面儿上却依旧平静。
“待本殿明日杀了白染,你就成了本殿的同谋,本殿会迎娶你做侧君,届时便是你再说什么,天下人也不会信的。”
黑衣女子忽然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张俊美却带着几分邪佞的脸出现在云景墨面前。
果真是一副妖邪不正的模样儿,也难怪心思如此歹毒。
见云景墨别过脸去,白琼才不悦地伸出胳膊扳正他的脸,逼着他直视着自己。
“云景墨,本殿不杀你还许你侧夫之位,你不高兴吗?待本殿荣登大宝,你便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君,总比跟着白染那个死鬼一起去了的好吧?”
云景墨也不躲闪,直视着白琼的眸子,忽然笑出声来。
“你当我是个傻子吗?白染许我正君之位,日后我便是父仪天下的君后。放着好好的君后不做,为何要做你的侧君?丑八怪!”
其实白琼容貌俊美,实在算不得丑,只是与白染相比,却还是差了一大截儿。
白琼瞪大的双眼看向那柄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