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便罢了,念在他与顾岁安有几分相似的份儿上,白萱也能忍着些。
可他竟还想欺负顾岁安,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皇上,臣侍”
罗氏眸色一红,委屈地立在白萱身旁,好似被欺负了似的。
若是以往他这般一撒娇,白萱便是有什么气也都算了,今日却是不行。
“君后就是君后,乃是后宫之主。他既是正君,你便要尊他敬他。如今朕念在你身怀有孕的份儿上给你一次机会,日后若敢再对君后不敬,便莫怪朕不念这多年感情。”
白萱语气不善,罗氏也不敢再撒娇卖乖,只好乖乖应下。
“是,臣侍知道错了。”
“抽个空去向君后请罪,莫要惹了他不快。”
“是,臣侍遵旨。”
还不待罗氏与她亲近,白萱便起身离开。
看着白萱离去的背影,罗氏气愤不已。
“好一个顾岁安,不就是仗着皇上如今偏宠顾家吗?竟还敢在皇上面前告状!”
“主子您现在可动不得气,昨儿太医说这一胎本就不稳,您要多顾念着些自己和小皇女的身子才是。”
一旁的侍儿上前扶住罗氏气得发抖的身子,在一旁好言相劝道。
罗氏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皇上似乎也不喜欢他呢!”
他还记得在王府时,当时还是王女的皇上在得知他有了身孕时的喜悦。
可今日她脸上哪儿有半分要做母亲的欢喜?
不仅声声质问他为何不去给君后请安,还要治罪于他。
孩子事情她连半句都没问,从头到尾都是在替那个顾岁安数威。
“怎么会呢?您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哪里有做母亲的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呢!”
“可于这个孩子相比,皇上她似乎更喜欢君后”
罗氏喃喃道,眼底满是失落。
“君后母家权势颇大,皇上初登大宝,正是用人的时候,敬着君后几分也在情理之中。待新婚一国,皇上来您这儿时,您再好好与她相处就是。”
那小侍年岁稍微大些,懂得也多。
这般一劝,罗氏的心情才好了些。
可让罗氏没想到的是,新婚三日已过,皇上仍旧是歇在凤仪宫,一连十日都没有翻过旁人的牌子。
君后独得圣宠,阖宫上下心里也都有了计较,别的宫殿便也愈发冷清。
每日里数不尽的好东西送去凤仪宫,众人也未见君后露出过一个笑脸。
有些侍候过先君后的老人儿在一起时已会私下里闲聊,他们都知道顾岁安是先君后留给九殿下相看的人儿,想来这新皇强娶了他来,人家心里却是不愿的吧!
只是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私下里偷偷议论,谁也不敢在外头胡说。
白萱入宫后已经杀了一批宫侍了,许多事情在她那里都是禁忌,闹不好就会丢了性命的。
知道白萱待自家儿子还算不错,顾宗仁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因为有白萱的默许,顾宗仁隔段时日便于下朝后去瞧顾岁安一眼。
但为了避嫌,每次她也都不多呆,不过盏茶工夫便离开了。
而一直待在吟风阁的沐轻尘相比于顾岁安来说,就少了许多自在。
顾岁安在宫里虽出不来,却也是能四处走走的。
而沐轻尘整日被关在那一小方院子里,哪儿都去不了。
且不说他周围到处都是看着他的人,单说那老鸨公时常叫小秋过去问话,沐轻尘就烦得不行。
九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云烟昨日来看沐轻尘时与他说,宫中的几个御林军在雅间吃酒时说漏了嘴,那些个日日搜查九殿下的官兵们早就没了耐心,平日里虽也在到处寻人,却已没了最初的尽职尽责,大都应付差事。
沐轻尘心中欢喜,只觉得是白染有了机会,他更是日日盼着。
年底他便满十四岁了,若是到时九姐姐还没能来将他接走,他怕是也撑不过被人糟蹋的命运。
届时为保清白,他自是要以死相抗的。
只是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替母亲和父亲报仇,也还没有嫁给九姐姐。
成为九姐姐的王君是他自小的愿望,九姐姐也曾允过他,只要他年岁大些,她便会将他娶回府里去的。
沐轻尘以往常常去九王府玩耍,府里上下都拿他当主君对待,对于要成为白染的正君这件事,他一直不曾怀疑过。
“公子,今日朝中休沐,前院儿来了些人叫云烟公子过去弹琴了,您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
小秋从外面进来,附在沐轻尘耳边道。
沐轻尘轻轻叹了口气,来到吟风阁半月有余,这段时日他虽不曾接触外面的公子们,却也从云烟那里看到了男子的不易。
欢场无情,既要讨好那些来找乐子的女人,还要学会不动心,当真是好难。
但沐轻尘也十分佩服云烟,无论遇到多么难缠的客人,他总是能够全身而退。
想来这么些年留在吟风阁,云烟也是有些手段的。
沐轻尘从未想过要一直躲在房中做一个被保护的人,他也想像云烟和小秋那般替九姐姐去打探消息。
只是相较于他们熟练的保护自己的手段,沐轻尘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便只有自己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了。
让小秋拿了面纱,沐轻尘决定去前院走走。
楼里大部分人都在睡着,只有三两个打扫的小侍儿在擦桌椅,还有几个高壮的女人立在门口,想来应该是吟风阁里专门请来保护公子们的打手吧!
沐轻尘站在楼上往下瞧了几眼,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后院挑水的阿然。
许久不见她了,也不知她还在不在楼里做事。
这般想着,沐轻尘便想下楼去问问,若是那人还在,他便想请她帮自己到九王府门口去瞧瞧,看看王府里还有没有人。
只是如今他身上银钱不多,只有云烟偷偷塞给他的一些碎银子,也不知那人愿不愿意。
只是令沐轻尘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楼梯的时候,正好与几个进来饮酒的女人撞了个对面,便被人拦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