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君南星仍旧兴致勃勃,江予承和江予诺两兄弟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儿。
就算是想和白染多相处一番,他们也不想再看见白染像祖宗一般地供着君南星了。
瞧瞧,现在她不就正背着走累了的君南星往白府里走吗?
江家两兄弟这次却没有进白府,只在门口便与白染告了辞。
白染背着君南星回了院子,见知春候在门口,她便先吩咐小侍送了热水进去,然后带着知春去了书房。
“少主,君家那边送来消息说君家主君十分记挂公子,希望您……早些将人送回去。”
知春边说着,边偷偷观察着自家少主的神色。
见白染脸上并无不悦,她才放下心来。
自小跟在白染身边,知春还从未见过自家少主对谁这样好过。
也不知这君公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能得她们少主这般相待。
“你传信过去,我们过几日便启程。”
白染轻轻点头道,既是要明媒正娶,她总得去君家下聘才是。
总是让君南星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她,她心里也不好受。
“是。”
知春正要退下,白染却又把她叫了回来。
“你将千机堂的钱往云国多送些去,顺便将库房里的稀罕物件儿装上几车,一并送到云国京城。”
不论如何,这礼数总是少不得的。
她既是无法给君南星尊贵的身份,那聘礼就要比别人多才是。
“少主这是要去君公子家中下聘吗?”
知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是聘礼,那挑选的时候就得多费些心思。
“嗯,数字吉利些,东西多备些。”
白染并未隐瞒,这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少主,属下即刻去办,绝对不会辱没了君公子的身份。”
知春欢喜地应下,这白家后人只少主一个,以后白家所有的家产都是少主的。
莫说是娶一个君公子了,便是买下整个云国,他们千机堂也有那个实力。
“知秋。”
白染对着外头轻唤道,知秋立马推门走了进来。
“少主。”
恭敬地朝上首处的人抱了抱拳,知秋便挺直了身子,等候吩咐。
“你派几个人去盯着点儿江予承和江予诺,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动,抓紧来报。”
白染总觉得那兄弟二人有些奇怪,他们对她的心思如何她管不着,但是,若是敢动君南星,那就莫怪她不顾多年情谊了。
“是。”
知秋领命离去,心中还在暗暗叹息,本以为那江家公子能成为他们的少主君,不想如今竟成了他们少主要防着的人了。
果然不出白染所料,知秋派去的人第二日便截获一封江家送往云国的信件。
那信上并未署名,但内容却与君南星有关。
信中告知了君家君南星所处的位置,还将君南星与白染的事情隐晦地提了提。
“江家愈发厉害了,竟能在我千机堂眼皮子底下埋下他们的暗线。”
白染将那信扔在脚边,知秋赶忙捡起来去处理了。
只是江家只不到一日的工夫便能查到君南星的身份,这样着实令人吃惊。
若非是江家老早就在各国埋了人,绝非做不到这般地步。
“抢本少的饭碗,这江家还真是有出息呢!”
稍有些底蕴的世家都会在各处有自己的人,这并不奇怪。
但能做到像江家这般的,白染敢肯定,除了千机堂,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
如此看来,千机堂里的人也是时候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果真哪里都少不了卖主求荣的东西。
白染先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她觉得这两年母亲把千机堂交到她手上,她只顾得各处埋棋,有些老人儿似乎一直都忽略了。
“此事我来办,你既是准备好了要去君府提亲,便要做好被人刁难的准备。”
听了白染的话后,白芷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架子上拿过一个小木匣放到白染面前。
“这里面的东西是当年云国皇帝与我们交易时给的,你带在身上,看看能不能有用武之地。”
白染看了一眼母亲,便伸手打开那木匣子。
一只通体莹润的玉佩躺在盒中,上面由一根艳红色的绳子穿着。
“玉佩?”
白染拿起那玉佩放在眼前细细瞧了瞧,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这是通天玉佩,自云国先祖开国以来,这玉佩便是众臣毕生所求的保命物件儿。只是若非大功难赏,一般皇帝也不会将这玉佩赐予下属。云国先皇和如今的皇上两代为政,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才给出去两块。”
白芷耐心地为女儿解释道,要真说起来,她与那云国皇帝还有几分交情。
“一块在云国将军府谢家,一块便是在你手上。”
谢家那块是先皇在世时赏给当时的谢将军的,也就是谢言骐的祖母。
而白染手中这块则是现在的皇帝作为交易给的,这东西于白家来说并不值什么,可若是拿到云国朝臣家中,那就是满门的保命符。
白染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低低笑道:“原来母亲还有这样的东西,若是孩儿拿这玉佩作为聘礼,您觉得君府能妥协几分?”
白芷睨了白染一眼,道:“若你本身只有三分把握,带上这玉佩便能长到六分。”
白芷也不确定君家也没有将君南星嫁到皇家的打算,若是有的话,那这六分怕是都偏高了。
“才六分啊!”
白染失望地叹了口气,她不想让君南星为难,所以一直在想也没有什么十全的法子能叫君家松口。
只是母亲也只能助她到六分把握,剩下的还是得靠她自己。
“那些个当久了官的人一向都是极势力的,我白家虽家财万贯,在他们眼中怕是都不及一七品芝麻官。你也无需太过介意,左右这位君小公子是认定了你的,你好好待人家就是。”
白芷虽也不喜与朝中之人打交道,可谁让自家女儿偏偏看上了人家君太傅府的儿子了呢!
其实白芷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叫君家轻易松口,只是那些都不够光彩,她不想污了两个孩子的情谊,便也只能选择最难的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