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一听说,赶忙急急道:“就是就是,我们尝一口就行了,其他的留给娘吃吧!”
沈慕兰嫌弃的看了一眼李老三,在孝顺老实的李老大面前,李老三简直一无是处,还略显猥琐。
李老三感觉到了沈慕兰的眼神,但他们家一年到头才吃几回肉啊,错过今天可能就要等到过年了,装作没事人一样嘿嘿傻笑。
李老四端着碗,吸溜下口水:“哎呀真香,咱去那颗大树下坐着去把,别在这站着了。”
到了树下,李家四兄弟们都席地而坐,沈慕兰将东西丢下就要走。
孙氏一把拉住她,不舍的看了一眼李老三,说:“娘,等会再走吧,再说会话。”
李老大也放下碗,又起来走到沈慕兰身边,道:“是啊娘,你吃点东西再走吧。”
沈慕兰也感觉自己的表现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无情啊,可她又不想和这几个便宜儿子儿媳说便宜话,有点为难。
争执之际,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胡子老长,颤巍巍的走过来看着热闹,眼睛直往沈慕兰脸上瞅。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好像看不够。
“冯爷,你看啥呢?”李老大问。
冯老头是给粮站看门的,说是看门就是挂个名,谁让他儿子是粮站的掌柜呢。
冯老头笑笑:“没看啥,看这边挺热闹的,就过来瞅瞅,这是?”
“这是我娘,这是我媳妇,这是我家老三家的。”李老大简单的介绍了下。
“哦哦,还没吃饭呢吧,一起吃点吧,去打饭,就说我让的。”冯老头道。
“哎哟,谢谢冯爷,二哥,老四,咱们走。”李老三一听到可以吃白食,别提多高兴了,拉着李老二和李老四就要去打饭。
在这个粮食短缺的时代,没有穷人会拒绝一顿免费午餐这样的好事。
“不用了,我们回家吃就行了。”沈慕兰说着,就看见李老三三人跑没影了,无奈的拍拍脑门,对冯老头道:“那谢谢您了。”
冯老头不在意的挥挥手道:“谢啥,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孩子,你姓啥啊?”
孩子?如果她还是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个称呼或许还没有什么,可是她现在都是个做奶奶的人了,再说孩子就太不合适了吧!
沈慕兰尴尬的笑笑,道:“我姓沈。”
冯老头一怔,情绪突然有些激动,问:“你可是叫慕兰?”
沈慕兰歪歪头,问:“你怎么知道?”
“小姐!”冯老头突然冒出这两个字,眼中瞬间饱含热泪,苍老的手颤抖着。
“啊?”沈慕兰的大脑飞速运转中,这个冯爷叫自己小姐,难道是原主出嫁前认识的人?这人是谁啊?自己没有原主年轻时的记忆,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冯爷?
沈慕兰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说过,“看门的冯叔又偷跑去喝酒了,这门可真沉,回头我一定告诉管家,扣他工钱!”
冯爷,看门的冯爷,看门的冯叔?
“冯叔?”沈慕兰非常小声,不敢肯定的说。
“哎哎哎。”冯老头连哎了几声,泪眼婆娑的握住沈慕兰的手,感慨道:“小姐,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能遇上你,当年沈家没落,老爷和夫人都走了,就剩下你和大少爷,我也被我儿子沈生接到汾州了,这几年才来到游尾镇,我打听了好久都没有你们的消息啊,小姐,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沈慕兰张张嘴,想说她过的很好,可是原主都穷得病死了,怎么谈的上个好字,又闭上了嘴,调转话头,“你呢,你过得好吗?”
冯老头擦擦眼角的泪水,颇为骄傲的说:“我好着呢,我儿子当年被老爷送去汾州学艺,给人粮站里做到了大掌柜,最近才调到游尾镇,我也跟着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