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万家灯火缭绕,男人舍弃了车,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点点光亮倒映在他幽暗的墨眸中,镀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人间热闹尽在眼底,那双眼仍然平淡如水,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倏地他脚一顿,狭长的眼尾扬起,嗓音低哑,含着丝丝不耐,“出来。”
话落,包裹着十分严实的黑袍人,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只剩下温栩和他。
“找我干嘛?”
“又来管我谈恋爱?”
温栩熟络开口,态度却宛如对待一个精神病。
在他眼里,这人就是病的不轻的神经病,虽然他也算是自己的老师,教过他很多新的东西,比如怎样控制自己藏在身体深处的黑雾。
这黑袍是他的老熟人,从他记事开始他就时不时突然出现,告诫自己不能谈恋爱…如果他恋爱了,他会杀了那个女孩的……
“不许爱上任何人。”黑袍人依旧是这句话。
温栩冷笑,还是用那句话回答:“多管闲事。”
他温栩的事自己做主,别人凭什么干预。
还是一样的回答,但是黑袍人还是察觉到不同的地方。
他黑袍人一愣,罕见地反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温栩颔首点头,眼睛眯起,“你要如何?”
黑袍人叹息一声,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转身离开。
人都走了,温栩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转道回了家。
察觉温栩的气息慢慢靠近,菁芜睁开还在养神的茶眸,白影闪过直冲门口而去,蹲在那里等待。
所以一进门温栩就看见坐在地上的它。
白猫绕着男人转了几圈,鼻子还认真嗅了嗅味道,像是一个查男朋友有没有偷吃的女朋友。
闻完,菁芜疑惑眨了一下猫眼,有股陌生的强者气息。
“小家伙,有其他猫的味道没?”温栩低笑,一点没觉得它的举止奇怪,虽然他没养过猫,但也知道猫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生物,它们不喜欢主人身上有其他猫的味道,习惯独占主人。
菁芜侧头叫了声,茶眸挂着一个问号,他在说什么?
温栩轻笑,一把抱起它,“走,睡觉。”
说完,带着它上楼回到卧室,将小家伙在床上放下,男人抬脚进了浴室。
哩哩啦啦的水声从浴室方向传出来,菁芜抖动几下耳朵企图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半个小时左右,**着上半身的男人朝它走来,温栩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掀开被子钻进去,敷衍擦了几下没了耐心,毛巾干脆扔到一边,将猫拖过来,搂着它再也压不住隐藏的睡意,秒睡。
菁芜无语躺在男人臂弯里,怔怔见证了男人的一秒入睡的功夫。
一缕灵力悄然钻进男人身体探测情况,结果还是一样,一无所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费力挣脱束缚,菁芜跳到他身上好奇的望着男人那张勾人的脸,一遍遍上下打量温栩,视线忽地在明显还湿润的头发上一定。
它眸底浮现一丝不满,小爪子碰了一下,头发瞬间变得干燥。
又把男人当作蹦蹦床,跳了几下,团成一个球滚到床的另一边也开始睡觉。
菁芜入住正人君子第一晚,两人相安无事,各自安睡。
菁芜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挺好的,最起码温栩还算安分,按照这个的方式陪伴到他安享晚年,它还是十分乐意的。
……
这边,本该乖乖回家的白炎承又不消停了,一个电话吵醒刚刚入睡的徐一南,说个不停,“徐一南,惩山去不去,听说可有意思了…”
还未说完,一道暴怒声从手机传过来。
“滚,不去。”
徐一南挂掉电话,抓抓微微有些凌乱头发,重新拿起手机,手指一动,“白承子”再次光荣进了黑名单。
白炎承:“……”
他沉着放下手机,没有再打回去的准备。
打回去也不会有人接。
现在,他一定躺在黑名单了。
“白少,那…我们还去吗?”白炎承的追随者们小心翼翼问。
白炎承大手一挥,笑得肆意,“去,怎么不去,他不去,我们自己去。”
“啊?”
“我们?”
“白少,我们也去啊?”
那人脸色微变,心里打着退堂鼓,不是很愿意去的样子。
“怎么,不想陪本少去?”白炎承嗤笑,满脸不屑,“平日里不是属你在我身边叫的最欢的,还自诩是我白炎承最忠实的追随者,一点小事都做不了,还是趁早离开,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不…不…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担心…白少的安危…”
那人慌了神,磕磕巴巴解释。
白炎承拍拍他的肩膀,保证,“不是就行,放心本少会保护你们的。”
那人都快哭了,脸哭丧着,您保护才不放心嘞。
也不知道您为什么偏偏和鬼过不去,鬼招你惹你了?哪里有鬼去哪儿凑热闹。
帝都白家二少白炎承自小便对灵异的故事感兴趣,别的男孩子玩车…玩这玩那,他天天抱着各种灵异书研究,但凡跟鬼沾一点边的事,白炎承立马屁颠颠就凑上去,拦也拦不住。
所以有传闻说,白家二少是天生的鬼眼,一生下来便能看见鬼魂;还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说白炎承是不祥之人,会给人带来灾祸,以至于十岁之前,除了白家人,没人愿意与他亲近。
十岁生日那年,白炎承认识了徐一南和温栩,三人成了挚友。
旁人的想法白炎承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的话不能不听。
今年白炎承刚好二十岁,按照他与家里的约定,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任意挥霍,在他二十一岁之后,什么鬼啊…魂的…他到时就该放下了。
外界传闻一点真实性都没有,白炎承做这一切原因很简单,不过是为了解惑而已,解那个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鬼是否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
这次惩山之行,白炎承有预感,他要的答案就快明了了。
思及此处,他觉得所有做过的荒唐事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