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拍卖场。
古色古香的建筑,木质气息萦绕着。
悦耳的琴声悠扬婉转,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挂着得体的微笑,议论不停,都是在讨论这场盛大的拍卖会。
由侍者引路,菁芜到了钟老的金子号包厢。
有道拍卖场的一般分为三等,分别为普通包厢、特等包厢、金子号包厢。
传闻还有一个隐藏包厢,但是还未有人见过,也不知有主与否。
包厢内只有钟老一人,老人依旧菁芜那天见到的那身绛紫色褂子,只是样式略有不同。
菁芜捋捋不规则黑色裙摆,坐到左侧,微微俯首点头,“钟老。”
老人点头回应。
“温老他们有事。”钟老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像是知她心中所想,开口解惑。
她了然点了下头,虚心求教:“这场拍卖会有什么说道吗?”
虽然菁芜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但一进门,她还是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各国人守着各自的派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地涌动。
“今天是有道拍卖场的百年庆,这场年庆有道准备了一年之久。”
菁芜没接茬,等着他继续说。
钟老那双天生冷厉的双目看向她,嗓音沉重,“小姑娘,知道这场拍卖会的主角吗?”
“是什么?”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铮铮铁骨的老人这般。
“华国的文物——传国玉玺。”
老人疲惫闭上双眸,缓缓道出那对于他没法接受的几个字。
她呼吸一滞,“欺人太甚。”
菁芜觉得这四个字都不能贴切的形容出他们的无耻下作,这跟叛国有何区别。
“那国家…”她想了想,斟酌开口,按理说国家不会如此平静。
钟老摇头不语。
“那东西在哪儿?”女孩屈指敲敲檀香木桌子,突然若有所思问。
钟老愣了一下,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托盘而出,“在拍卖场的藏宝阁,有专门看守,使用最高的保护级别…”说着说着,老人狐疑瞅了小姑娘几眼,“你不会是要偷吧?”
菁芜老神在在回答:“怎么会,我可是文明人。”
“那你问这是…”
“我借来瞅瞅,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看的。”女孩一脸遗憾,好像错过什么大便宜一般。
“我有照片。”老人掏出一沓照片拍在桌上。
“那就好办了。”
菁芜弯腰拾起她一进来便扔进脚边的布袋子,假意从袋子里中掏出几块玉石以及一些常用的工具,实际是从空间拿出来的。
仔细研究了所有照片,她才抬眸看向老人,沉声开口,“钟老,距拍卖会还有多久?”
“两个半小时。”
“怎么了?”
钟老放下手里的茶,奇怪盯着她,小姑娘问这个干嘛。
“我在算时间够不够。”
说完,她直接低下头正式开始雕刻。
两个小时雕刻,剩下半个小时调换,足够了。
话已至此,再联系她此时的动作,钟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猜到真相的老人大惊失色,“你想雕刻传国玉玺?”
“两个小时,小姑娘你…”
良好的教养让老人对着一个他有好感的晚辈说不出“疯了”那样的话,所以他顿住,未说出来。
不过,那错愕的表情动作比话语表达的意思可更强烈直接。
“钟老,大概觉得我疯了吧。”菁芜无所谓耸耸肩,手下却动作不停,接过他的话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能。”
“可是…”
钟老还是很迟疑,不说两个小时雕刻传国玉玺这事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就算最后玉玺雕刻完成,以假换真这步就很难做到,他们接近不了真的玉玺;
还有,假的毕竟是假的,怎么能保证不被人检测出来,拍卖行有个恒古不变的规矩,拍卖前是要验货的,而且买家也会拿去专业机构检测认证的。
所以,以假乱真是最难的一步。
以上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一步错步步没有就实现的可能了,实现简直难如登天。
女孩抿唇笑了,吹掉表层的玉屑,举起递到他面前,“钟老,看看是不是有点那味儿了。”
巴掌大小的玉石不再是奇形怪状,渐渐清晰有了图案,隐隐能辨出一点龙的模样。
老人宛若受惊犯了心脏病一般,突地捂住胸口,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的,“这…这…这…”,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说这了。
“钟老,先别激动,等菁芜雕刻完成再激动不迟。”虽心里清楚老爷子心脏很健康,没什么毛病,但情绪大起大落,终归不是好事,她忙安抚几句,“待玉玺完成,真的钟老都可以随时把玩,别说这假的了。”
她的话属实逗笑了平日严谨慎行的老人,对于小姑娘的喜爱更多了几层,现在可以跟钟老的亲孙子相较高下。
“小姑娘,传国玉玺都可以复刻,真是了不起。”
老人朝她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
菁芜眉梢一挑,不可置否,丝毫未将他的赞赏放心上。
内心毫无波澜:又不是没雕过。
生命太过漫长,早年菁芜到处游历时,朋友很多,皇帝朋友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她懒得应付而已,也亲手送过玉玺当作回礼。
那块传国玉玺虽然不是出自她手,比起她雕过的也比较简单一些,对于她没有什么难度的。
只是她好犯懒,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雕刻几个小时了,以至于现在要花费时间适应。
不然,以她的实力,一个半小时足以。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的是沉浸在雕刻中的菁芜,长的是盯着女孩比她还紧张的钟老。
怕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而影响到小姑娘雕刻,老人不敢太明目张胆看人家小姑娘,只能一边机械式的灌茶,然后时不时瞄上几眼,还要装作一副“不是故意”的姿态。
最后那一整壶都进了老人的肚里,茶没了,不能叫。为了防止此事被人发现,他特地吩咐属下守好包厢,一个苍蝇都不许进来。
没了茶叶的慰藉,老人彻底无所事事,被迫在包厢遛起了弯,终于把自己转迷糊了,才消停下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钟老可把自己折腾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