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江眠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洗去脸上黏糊的墨水,大大咧咧出去把衣服换回来。
没办法,她在将军府没地方住,还好自家爹给她零用钱了,她倒不至于流落街头。
章父让她退下的意思是叫她在将军府找个屋先休息,长途跋涉这么久,他怎会想过把她大晚上赶出来住,要是知道她所想,又是一阵指责。
翌日
在客栈一觉醒来,江眠浑身舒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按照跟爹商量的约定,她到廉价麻衣店买了套女装套上,转眼到泥地里滚上几圈,伪装成流浪街头数日的乞丐。
她大赖赖走上京城大街上,顿时吸引众多目光,距离她一米内百分百有人赶她。
买包子的伙夫见她走来,没等她靠近就开始赶她,“去去去,没钱快滚,我们不做慈善!”
“可别过我这来。”
“真是的,乞丐怎么敢出现在皇城街道,巡逻队不把他乱棍打死。”
“有手有脚的,还这么壮实,做苦力都不至于当乞丐,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江眠:“……”
看来,她的伪装天衣无缝……
云宫酒楼
古色古香的高端酒楼里人声鼎沸,包间内隔绝了下面食客们的喧闹,男人狭长眼眸沿窗望去,目睹下面那被整条街百般嫌弃的可怜人。
他薄唇轻扬,酌着小酒,眉目微挑饶有兴致,“她在搞什么鬼。”
她吊儿郎当的走出他窗户视线范围,紧接着不过一会儿又狂奔回来,身后追上来一群野蛮粗壮的男人,他们眉眼凶神恶煞显然来者不善。
“……”
要问江眠怎么回事,狂奔的某女也一脸懵逼。
她回去将军府的路上,这几个人忽然忽然气势汹汹跳出来大喊,“无耻小贼,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并未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窝蜂冲过来企图把她就地正法,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皇城街道不允许乞丐出没,江眠一开始以为是巡逻队来打她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她轻功两三下就能把他们甩掉。
很快,江眠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回头望着紧追不舍的人,他们矫健的身躯轻而易举的跟上她的步伐,越往偏僻之处,脸上的大义凛然一改,阴冷骇人显露出来。
卧槽?!
她一对一还行,这十几二十几个人也太多了,她又不是武林高手怎么打得过!
“救命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从天而降众多黑衣侍卫,将她与杀手隔绝。
杀手神色紧凝,没来得及试探这些人什么来意,对方就已经率先对他们发动攻击。
双方交手,激烈打斗在一起。
江眠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看见这一幕迷惑不已。
谁在帮她?
“年小姐,看来鄙人再不出手相助,今个你就得躺着出去咯。”
江眠朝声源望去,只见国师大人拿着把扇子,慢里斯条走来,神色戏谑。
江眠放心了,就差热泪盈眶过去给他磕几个头:“多谢国师出手相助,你真是个好人!”
释梵音扇子抵住她熊抱上来的胸肌,“倒不必,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追杀你。”
不给抱就不给抱呗,江眠缓过气之后,无动于衷道:“啊,大概是家里恶奴欺主吧。”
她看出来了,有几个面孔是年彤身边那几个打手,没想到身手还不赖。
释梵音不敢苟同,看她穿成这副鬼样子,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
江眠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国师大人,好人做到底,您护送我回将军府呗。”
释梵音笑了,“年小姐,你还真把在下当成你的下人了?”
“我怎敢把堂堂国师当成下人。”
某女老脸一红,扭捏道:“小女子这不是怕他们还有余党么~”
释梵音面色微僵,不达眼底的笑容抿成一条直线,“年小姐莫要如此扭捏,你并不小。”
江眠被噎,没好气道,“人家是女孩子,扭捏一些怎么了,并且本小姐才及笄不久当然称得上小。”
这男人,恐怕一直把她当成男人来对待吧,可她身心都是女人啊,歧视她长得壮?谁说长得壮就必须是男人,不能是女人了!
他既标榜她为男人,那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国师大人被恶心到了,嫌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悔对她施以援手。
他冷下嘴脸,“年小姐,本国师不是你的下人,对你施以援手自是要你等价偿还,以及之前的交易,也该到你实现你的价值了。”
江眠没有说话,对他的好感直线下滑。
切,做交易就做交易,一开始还用交朋友来说得这么好听,虚伪至极。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两人都清冷着脸谁也不愿低头。
江眠也懒得和他开玩笑打闹了,“那就劳烦国师大人送本小姐回去咯,反正托您做的事也不差这件小事,偿还之时也不差这一次。”
释梵音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还是派人送了她回去。
将军府痴傻大小姐被国师大人送回来了!
章父和年彤,以及章秋云三人不约而同从屋里冲出来,三人脸上都是一致的担心自责,年彤章秋云估计没想到,他们三人都是装的。
“我的簪儿!!”
“簪儿!!你去哪了!”
江眠装傻充愣被架着,没想到黑衣侍卫把她送回将军府并没有立刻离开,“主子在外碰到刺客对小姐行刺,认出后并施以援手,如将军所需,可前往国师府领走刺客。”
年彤脸色骤白,该死,那群废物东西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章父大惊,伪装破裂:“什么!”
他们两父女的商量对策没有这一环啊!
章父一时也不管戏演得咋样了,当即质问她,“簪儿,是真的吗?”
江眠:“阿巴,阿巴阿巴……”
“……”
这释梵音什么意思,打算继续和她搭建友谊的小船?
他们演这出戏是为了让章父能够看到证据,落得个心安理得,年彤竟然对她动了杀意,那简直比虐待她还要罪无可恕。
章父当即转身一个耳光将年彤扇倒在地,怒不可贺,“你个毒妇!”
常年习武之人手劲可想而知,年彤脸高高肿起,她捂着脸不敢置信道,“将军,不是妾身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