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暗暗偷笑,并没有选择这时候暴露给自家爹难堪,和释梵音躲在那饶有兴致听着自家爹盛情难忘的感激。
敌军上万人马,如此庞大的数目,岂会潜入靠近这么深入,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经过一场生死战役后,他们一行人都需要就地扎营一日,休息补足精神,这一闲下来,他们也逐渐发现端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敌兵都快要攻进束城了,为何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章父面色铁青,可谓是难看至极,怒意满满爆呵。
这一次他差点命丧于此,他一生保家卫国,对生死看淡,他生气的是那吃干饭的侦查队,容忍放纵敌军摸到束城边缘,他都不住想,都能到这种地步了,下一次袭击是不是得发生在束城境内才合适?
刘提督哀怨连连:“该死,这条路是诸位大人商量过最稳妥的路,左边是护城河,右边是高山,前边是一座兵城楼,后边则是把守森严的束城,他们怎会如此料事如神,知道咱们走西城的这条路,要知道这条路可不算近。”
这诸位大人的其中之一就有章父,他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恐怕咱这队里啊,是不简单呐。”
黑暗中,一道声音点明了真相。
“谁?”
这突兀的声音,让章父一行人警惕性崩起。
怎么这声音这么耳熟……
释梵音背着手神色淡淡走出,“诸位好啊。”
当江眠那张脸从阴影中走出来,章父惊愕瞪大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刘提督看看章将军,又看看国师身边那‘男子’,国师他认得,他是谁:“这位是?章大将军您认识?”
江眠吐了吐舌头,俏皮道出她的身份:“孩儿不来,可就只能等到爹的尸体抬回京都咯。”
这时,章父才看见她背上背着的弓箭,霎时间反应过来,指着她惊得他说不出来话,“你!”
“嗯哼~”
章父一届武夫,平日受多重的伤都不曾喊过疼,没落下一滴泪,此刻却莫名有些眼酸,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他瞪了她一眼傲娇呵斥她:“这里危险,快回去!”
某女就是玩:“哎,我不回~”
“……”
章父在那跳脚。
释梵音轻笑:“她是您的福星,在这也并非坏事,章大将军无需赶她走。”
国师会观测天数,他说的话所有人深信不疑,自然而然认为她在这里是注定的缘分,章父也就没有坚持。
反正他也不过是撑个面子,又赶不走她。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章父拥有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虽然他很感动孩子有这般超群能力,也为她的能力感到欣慰骄傲,但又同时觉得十分羞愧。老子被崽子救这种事,还是过于丢脸面,他不别扭傲娇一下浑身难受。
篝火又多出两个人围坐,回归主题,刚刚江眠那句话将所有人心中那点隐晦彻底点明,抬到明面上来说。
不止营里有内鬼,他们的队伍里也有内奸。
不少人闻言都开始眼神乱瞟互相怀疑。
“哎,李统领,你昨夜出去做什么?”
“干什么!老子出去撒泡尿还得跟你打声招呼?倒是你,前些天一整日都不见踪影,你才有问题。”
“老子特么在集训士兵!”
“大家都不要互相怀疑,失了军心,那样岂不是着了敌人的道。”肖运正义凛然表现自己。
章父叹息一声,锐利目光审视一圈在座的各位,以及身后扎堆休息的士兵们。
“眼下仗还没有打完,咱也不能进行排查,只希望某些人安分一些,埋伏诡计本将也已经扛过去了,要么乖乖站出来承认从轻处罚,要么等打仗归来等排查出来后满门抄斩!”
所有问心无愧的人都持支持态度,除了少数。
江眠眸光瞥到身边静坐不语的某位国师大人,貌似他今个出奇的有些黏她?一直和她并肩,现下别人都去休息了,他还跟在她身边,她还是个孩子,在等她爹给她安排住帐。他呢,在等什么?
反正也等着无聊,江眠略带调侃之意问他:“国师大人有何高见?”
这家伙不是通晓天数的国师么,想必什么都料到了吧。
释梵音俊脸未动,侧目而视,嘴角上扬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好家伙,神棍标准用语。
江眠翻个白眼:“国师大人这是又算到了?如此厉害的通天之能,可能帮我算算命?”
本来就一句玩笑话语,国师大人好像还当真了,抿唇定下心神。
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诧异复杂,“我算不到你。”
江眠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不想帮自己算,毕竟堂堂国师,算的都是国家大事,岂会当自己的算命先生。
“那你的算命能力还有欠佳啊,加油吧骚年。”
那边爹已经把她的帐篷竖好了,江眠起来伸了个懒腰,丢下这句话后屁颠屁颠过去。
释梵音神色依旧,他确实没开玩笑,她的命盘,一片迷雾……
他继承了天机老人的衣钵,世上只有一个人他算不到,那个人也就是他自己,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人…
为何…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么。
江眠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眉头微挑,“我说国师大人,你不去休息,跟着我做什么。”
她身后国师大人纤长的身影屹立,“在下可还有事与你商讨,可否到帐中一坐?”
江眠定定瞅着他,捏着尖鸭嗓故作娇羞:“哎呀,小女子闺帐国师大人进去不羞愧吗?”
释梵音狭长墨眸中徒然染上了不少笑意:“你现下打扮是男子,还是,你不想要那些消息了?”
某女嗖的一下窜到帐门前掀开帘子,比作请的手势:“小女子的闺帐欢迎你!”
“……”他还是喜欢她正常的样子。
她的帐篷还蛮大的,毕竟是章父亲自交代,里面一铺盖睡袋,以及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个人在里面显得刚刚好。
释梵音从口袋拿出一瓷瓶药出来,不由分说给她:“吃了。”
江眠有点蒙,自然不会凭他一言一句就胡乱服用不明药物:“这是啥?”
“你身体的解药,不过你的身体日积月累毒物沉淀太久,已经深入骨髓血管,得长期调养才能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