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挑眉冷笑,“如果本妃没有记错,本妃也是御赐的亲王妃。而你崔嬷嬷,说破大天来,充其量也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婆子而已。
我倒是很好奇,是谁教你的规矩,见到亲王妃自始自终连礼都不行,说话也不用敬语的。”
“说的好。我呸,一个老奴才而已,竟也学会狗仗人事了,真以为是主子啦,我看你就是活腻歪了。”左沐和人干仗,魏昭然自是不甘示弱的从旁帮腔。
“你您二位还真别拿自己的身份压人,”
崔嬷嬷见自己一时在二人面前占不到便宜,自是毫不犹豫搬出了身后的主子,
“实话告诉您二位,我早已命人去禀了皇后娘娘,想来娘娘现在应该已经是来的路上了,等娘娘来了,咱们再好好掰扯不迟”
“来就来,告诉你,皇上来了,我们也不怕,”魏昭然不甘示弱的喊道,“一个奴才不想着先找丢失的主子,倒想着先找人顶罪,你们可真长能耐了哈”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步,吵的正不可开胶之际,
忽然,只听不远处一个带着哭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声音传来
“快看,这这是小公主的簪子。我们小公主真的来过这里”
虽然声音听着很惊悚,但是所有人反应过来,都喜不自禁,呼啦啦的冲着声源处跑去。
只见最里面一个小岔路口,小宫女珍珠正拿着司马雨头上带的那个蝴蝶玉簪,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太好了,既然簪子找到了,那说明雨儿应该就在这附近。大家快以这里为中心,四处分散仔细找找。”魏昭然见状,自是也懒得和崔嬷嬷计较,立即带人以簪子为中心,在四周几个岔路口仔细寻找起来。
所有人都急着去四处寻人,只有左沐还站在珍珠捡簪子的地方,凝眉深思。
只见,这簪子所掉之处,是一个单独的小山洞,和别的山洞口仔细看还是有些不同。
别的山洞中间都有一个岔路,只有这里是一条路笔直的通过,角落里则留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空间,左沐越看越觉得这里有几分眼熟。
这里与海棠花旁的第一个山洞相比,明明就是一个缩小版嘛。半晌,左沐终于恍然大悟道。
既然二者如此相似,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小山洞里面,还有个密室?这四周还有机关?
想着,左沐已开始又一点点的敲起了四周的墙壁,边敲,边喊,“雨儿,你在里面吗?雨儿,你听到了应婶婶一声。”
终于,就在左沐敲最后一面墙壁时,周围隐隐约约传来了哭泣声。
左沐赶紧贴紧墙壁,一点一点,仔细寻找哭声的来源。
“砰砰砰砰砰砰”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左沐找到了那块空的墙壁。
既然墙是空的,那周围应该就有机关。
左沐微闭着双眼,回想着珍珠第一次坐的地方,顺着墙根一点一点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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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离墙五个鞋子的距离,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左沐抬脚一踩,伴着“轰隆”一声响,后面一处墙突然开了个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另一间密室。
不过,奇怪的是里面的采光性、通风性,竟比左沐所呆的地方还好,一时间光线刺的左沐根本睁不开眼。
“康王婶救我,救我,雨儿害怕”对面微弱的哭喊声传来。
左沐眨了眨眼,努力适应眼前的光线。
只见,里面只能容纳一张大方桌的空间里,司马雨正瑟瑟的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哭的眼泪吧嗒,对面一堆化为白骨的骷髅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墙边,看着有四五副。
司马雨可能哭的时间长了,嗓子已有些嘶哑,看着对面的白骨,想跑过来找左沐,又不敢乱动。
奇怪的是,就在司马雨的左边,竟还靠墙半坐着一个小宫女,低垂着头,看样子好像睡着了,对又哭又闹的司马雨不理不睬。
看到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左沐心疼坏了,冲过去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别怕别怕,雨儿不怕,康王婶在这里”
“你是哪个宫里的,是不是你把雨儿带到这鬼地方来的?没看到雨儿害怕的在哭吗,竟然都不知道起来哄哄,我看你真是活腻了。”魏昭然随后冲进来,就忍不住泼口大骂道。
骂了两句,见那小宫女仍是坐着没反应,魏昭然那爆脾气一上来,挨腿一脚朝人肩膀踹过去。
结果,出人意料,经她这一踹,小宫女不仅没爬起来磕头请罪,反倒扑通一声向右边倒了下去,秀发下露出来的也是一张没有生机的青黑的脸。
“我我”这情景,魏昭然一见就完全懵了,站在那里没魂了一样。
“杀人啦,死人啦,昭然郡主把人踹死啦!”后面冲进来的婆子,刚好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的就失声喊道。
“闭嘴!”左沐大喝一声,将司马雨一把塞到随后进来的珍珠怀里,等二人出去,才沉声质问道,“你没事瞎喊什么,人明明早已经死了,和昭然那一脚又有什么关系?”
“康王妃如此就有护短的嫌疑了吧,我们大家进来的时候,这姑娘明明是坐的好好的,没有昭然郡主那一脚,她怎么会死?”
崔嬷嬷上前一步逼视着魏昭然的眼睛,意味深长道,“您说,我这个奴才说的对不对啊,昭然郡主?人是你踹死的吧?”
这崔嬷嬷刚才被左沐两人一通挤兑,正憋着一肚子气,这会见终于找到了把柄,怎么可能会放弃打击报复的机会。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人”经这崔嬷嬷再三暗示,魏昭然看了看那地上的姑娘终于意识到什么,吓的用双手抱着头,颤颤巍巍蹲在了地上。
虽然她平时性子强悍,但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家,既没上过战场,平素也没有接触过死人,所以猛然间见到这种场景,自是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