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折腾了半天,大家也都累了,赶紧上车吧,刚好还可以趁机小眯一会补补觉。”左沐眼眸一转,终于从魏晖然的神情里悟到了什么,拉着魏昭然轻声哄劝着上了马车。
细想,魏晖然刚才的态度前后变化很大,尤其是自从这夫妇俩说出湘城太守几个字后,魏晖然前后更是瞟了好几次她们坐的这辆马车,而此时的马车里恰恰只有一个人白珊。
更奇怪的是,大长公主知道这两人此行的目的后,不难没有阻拦,而是立即将这两位老人安排进了前面的马车里,刻意与她们隔了些距离。
如果左沐没有料错,这湘城太守应该和白家有很深的渊源,就算不是近亲,最起码也能扯上些关系。
“昭然不是我说你,最近做事越来越不靠谱,让你下去喊声康王婶,你看看你用了多长时间。”二人掀开车帘,就听白珊嘀嘀咕咕抱怨道。
“唉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不是在下面说事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现在才回来。”魏昭然往软垫上一躺,撇撇嘴,委屈道。
“说事?说什么事呀?”
见魏昭然的反应这般异常,而一旁的左沐也是一脸的心事,白珊忽然来了兴致,好奇凑上来推了推魏昭然追问道,
“快说说,你们几个刚在下面到底嘀咕什么呢?竟说了这么半天?还有那对老夫妇人呢,现在怎么不见了,去哪了?”
魏昭然本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此时被人这般追问,自是一跃而起,口不择言的就欲往外倒,“能说什么?还不是那对老夫妇,非要进京告御状,说是什么湘”
见魏昭然一开口就有收不住的架势,左沐赶紧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你就别唬珊儿了,能有什么要紧事,还不是那对老夫妇想趁我们的马车进趟京城,因为不顺路,晖然不太愿意,所以几个人商量来讨论去,费了些口舌!”
说完,见白珊一只手一直轻托着另一只胳膊,忙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胳膊疼?”
“可不嘛,就刚才那一下马车停的急,我胳膊正好杵在这里,一下就给撞上去了,这会半天过去了,竟比刚才还疼的厉害。”
白珊果然很快被左沐转移了注意力,立即捋起胳膊,指着伤痛处给左沐看,
“对了王婶,您不是懂医术吗?快帮我看看,我刚才还听到咔嚓一声响,该不会是骨头断了吧?”
“骨头断你早就哭天喊地了,哪还能这般淡定呀,来我看看,”
左沐托过胳膊,仔细研究半天,方轻松道,
“看样子应该没多大问题,可能也只是硌了一下,有些淤血而已。
这样吧,一会到了地方,找些药酒,我给你揉揉按摩一下,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看,我就说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人,哪那么容易就折断,你还不相信,非赶我下去叫康王婶,这会总心安了吧?”
魏昭然也不傻,听到左沐刻意掩饰的话,再想想二哥刚才的警告,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言,连忙帮着打起了哈哈。
虽然她们三人是好朋友,但是毕竟白珊的身份摆在那里,家族立场不同,有些事根本身不由已,所以她们三人在一处,还是少扯些政事为妙,免得说来说去伤了感情。
“哎,你这臭丫头又说谁呢?你还比我大几个月呢,怎么能说我呢,我看你才是老胳膊老腿的好吧?”
白珊本就不明就里,再加上年龄又偏此时被魏昭然一挑逗,很快就忘记刚才的疑问,扑上去和魏昭然厮打了起来。
“啧啧啧,我怎么觉得你打我的时候,这胳膊一点都不疼呢,话说你刚才不会是装的吧?”
“你还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来呀来呀,正好让康王婶做裁判,看咱俩谁打的过谁”
两个姑娘家打打闹闹,欢声笑语飘洒了一路,很快将刚才的事掩盖了过去
清晨,天隆山的天空格外清澈透亮,阳光不着灰尘的直洒下来,衬得身后的天隆寺更加巍峨庄重。
左沐一袭白衣站在寺后的空地上,她的视线却并没有被天隆寺所吸引,而是盯着不远处枫林中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路,怔怔发起了呆。
“王婶看什么呐?这地上的枫叶这么好看,比我手中的这片还美吗?”魏昭然小跑着冲过来,一下扑到左沐身上打趣道。
“都好看!”左沐回过神凝眉轻声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只是这么一条普通的小路而已,我怎么会看着这般眼熟呢?”
“您指的是这条下山的小路吗?”魏昭然指着远方的羊肠小道,想到什么,笑道,“能不眼熟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不就走的是这条小路吗?”
“这条小路?”左沐一怔,“不应该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离城门不远的大路上吗?”
“对呀,但是这天隆寺上下山只有这条小道和寺门前的大路两个途径,而顺着这小道到半山腰,岔过去就是我们来时走的那条大道了,”魏昭然耐心的向左沐解释道,
“记得那次我和祖母下山,因为天热我嫌闷一直是掀着车窗的,最初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所以说,你当时肯定是顺着这条小道下的山,最后才岔到了大道路。
这可是你直接走过的路,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那好吧,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只是记性不太好,忘了而已吧。”左沐苦笑,轻声解释道。
天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晓得,当时司马铖将自己掳的地方就是天隆寺。
因为她那天上山时,是被白启像扛破麻袋一样掳上去的,而下山时更是惨,黑咕隆咚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跌跌撞撞一路下来,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对了,我还正好奇想问您呢,您大婚前夜上天隆寺干嘛去了?”身旁的魏昭然想到初见时的情景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