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铖,别走别走,回来回来”
伴着一阵嘶心裂肺的呼喊,左沐蹭一下弹坐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头顶淡紫色的床幔和周围古朴的装饰,左沐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此刻原来是在岚云山庄,而刚才吵架出走的一幕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余光扫到床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床上,左沐扑到床边捞起来,是件男士的中衣,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左沐忙将衣服紧紧抱住,使劲的嗅着上面残留的味道。
这已经是司马铖走的第二十二天了
自从他走后,左沐的每一天都变得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
想他!
想他!
想他!
眼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是他,无论吃饭睡觉,脑海中时时刻想的全是司马铖。
甚至每天晚上,如果不是搂着司马铖穿过的衣服,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左沐根本无法入睡,
可就是这样勉强睡着了,梦里也全都是她和司马铖以往在一起的场景,但是令左沐伤心的是,每一次临到梦的结尾,情到正浓时,司马铖又都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伤心离她而去。
左沐真的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梦中的场景到底是自己的心魔,还是司马铖在心里真的记恨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自己这样逼他离开,到底对还是不对?
天知道,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什么皇后至尊,什么母仪天下,她想要的只是两个人能长相厢守,平平安安在一起,
可是,生逢这个乱世,权利的角逐场,想做到这些,又谈何容易。
她能做的只有深明大义,舍弃心中的儿女私情,争取不做众人口诛笔伐的红颜祸水,不让司马铖因为她而做任何错误的决定。
可是,难道自己这样隐忍也错了吗?为何梦中的司马铖会如此记恨自己?最后竟舍弃自己而去,
左沐脑子里一片零乱
“笃笃笃”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
左沐抬头望去,就见紫烟手中端着个白底兰花的药碗进来了,
“王妃,这是按照大长公主的吩咐,容嬷嬷特意为您熬的保胎药,刚才奴婢见您还没醒,就又做主先把容嬷嬷送走了。”
“哦”左沐坐着没动,似有似无的一声,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紫烟不动,
看着紫烟一点一点将药倒进窗台下的花盆里,然后又转身将药碗放到小几上。
紫烟一怔,看到左沐的眼神,会过意,歉意一笑,忙从怀里又取出一个信笺,双手恭敬递给左沐,“这个奴婢可没敢忘,这是白大少爷天不亮亲自送来的王爷的家信。”
左沐一把夺过信,紧紧攥在手里,“好,你下去吧。”
这么多天,每隔两天就来这么一封家信,紫烟自是早就了解了左沐的习惯,知道接下来又到她独处看信的时间了,拿起药碗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对左沐轻声汇报道,“对了,白大少爷今天来时还特意叮嘱,过了这两日他可能也要出去办事了,送信的事,以后可能会转交给别人来做,
白大少爷说因为怕出入太过引人注目,可能不会送的像现在这么频繁了,让您提前做些心理准备。”
“啊”左沐一怔,颇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回复了神色道,“行,我知道了。”
“对了,你问白启了没有,上次让他给云裳捎的药膏他及时送过去了吗?”想了想,左沐又追问道。
“问了,白大少爷说他这次依然没有见到云裳本人,仍是将药膏交给珊瑚姑娘了。”
“交给珊瑚就行,行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是。”
紫烟识趣的转身出去了,屋子里又剩了左沐一个人,
她急不可待的撕开信封,熟悉的司马铖刚劲有力的笔迹跃然眼前。
“沐儿宝贝,为夫的至爱:
最近过得好吗?可有想我?
以前在一处时,为夫每日最盼的就是天黑,因为那时我们夫妻可以赤裸相见,紧密相拥,
可是,自离你那日,为夫现在最怕的却变成了黑夜,每夜不能将你拥进怀里,是对我乃是最大的煎熬
午夜梦回,我无数次清晰感觉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的怀里,我们共乘一骑,我带着你在山间打猎,在草原上策马狂欢
浩瀚的大海中,你我一叶扁舟,我们就这么静静的随波逐流,早晨看朝阳,晚上躺在甲板上数星星,看天上美丽的圆月,
可是,你却不知道,在我眼中,他们的美,其实都不及你。
我幸福的将你揽进怀里,鼻息间飘荡着你独有的幽香,我们就这么在天地间拥吻、缠绵
可是,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这一切不过又是梦一场”
司马铖的信,说是家信,其实却是名副其实的情书,字里行间,句句都是诉说着对左沐浓浓的思念。
他想她,左沐又何曾不想他。
一遍,两遍,三遍
左沐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抱着信伏膝大哭。
“喂喂喂,我说,怎么又哭起来了?”
左沐正哭到伤心处,却听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疑惑声。
抬头,发现魏昭然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间,此刻正上上下下看怪物似的打量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左沐擦了把脸上的泪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说我在看什么,自然是在看你呀,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还这么爱哭鼻子、关键每天哭这么多次,你说你都从哪来的泪水呀?”魏昭然说完,还真的伸手在左沐脸上手揩了一滴,放在舌尖上舔了舔,“嗯,别说,真是咸的,货真价实的泪水。”
“去你的,不是泪水难道还是什么?你以为是外面的雪水呀?”左沐伸手推了魏昭然一把,忿忿道。
“还真说不准,雪水里面放点盐,不照样是这个味道吗?”
魏昭然不以为意的说完,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往左沐身上一扔,毋庸置疑道,“行了,别管是什么水,赶紧给我擦了,多愁善感的,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