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元宗中箭后,伴着一声轻咳,一口黑血当即喷射了出来。
“元宗,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千万不要吓我啊!”看到元宗一口鲜血吐出来,秦瑶吓的声音都变了调,两只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看那表情感觉比箭射到她自己身上还痛苦。
“我没没事”元宗扯了扯嘴角,试图安慰秦瑶道。可是一张口,又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会没事?连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说明箭上带的有剧毒,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秦瑶也是一时吓懵了,完全没想到找院子里其他人帮忙,
当然了,也是情急之下,眼里一时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人,说完就准备将元宗放到地上转身去找大夫。
不料,人还没起身,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阿瑶别走,求你,在这里陪着我。”
元宗死死拉住秦瑶,可能是怕她真的扔下自己吧,赶紧费力的抬起另一只胳膊拭去嘴角的血渍,脸上也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断断续续道,
“相信我阿瑶,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阿瑶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意就是能保护你,
但是很可惜,打小时候起,你就什么都比我强,就算后来我没日没夜的苦练,功夫上终于超过了你,但是仍是不管用。
因为你性子那么倔强,从来不肯低头求人,无论有什么苦和泪都往自己肚子里咽,根本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遇到困难等着人来保护。
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是灰心丧气,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与你相处。”
不知道是不是提起了自己深埋的心事,罕见的,元宗竟忘了身上的伤,人也看着平静了不少,娓娓叙述道,
“后来又过了几年,终于熬不下去了,我就借故和昊叔吵了很凶的一架,偷偷的走了。
其实我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我只是想向你们证明一下,我元宗可以自己闯出一片天,我有能力给你后半生的幸福。
事实证明,我还是成功了,虽然不是当寨主的料,不过我还是把药店生意做成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隐隐中,我心中仍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好好的保护你一次。
现在好了,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愿望,护了你一次周全。
但是仍很可惜的是,今天我没有打赢他,还是输掉了你”
“没有,你没有!”秦瑶大声打断元宗的话,不管不顾的喊道,“你个大傻子,我们都要办订婚宴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场架而改变决定呢,我秦瑶永远都是你的未婚妻。”
“小傻瓜,别哭,我我”听到秦瑶的话,元宗心里很是欣慰,裂了裂嘴角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就在他想再开口想和秦瑶说什么时,不料眼一翻,人竟昏死了过去。
“元宗元宗,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没有了父亲,你再走了,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亲人了”秦瑶见状,再也忍不住,不顾任何形象的抱着元宗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没伤到心脏,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出现短暂的昏迷,应该只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引起的。
只是他这箭上有毒,你需要先把这颗解毒药丸含在他嘴里。”就在秦瑶哭的不能自已时,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极其冷静的声音。
秦瑶泪眼婆娑的转头,就见秦瑶挺着个大肚子,不知何时正站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
“真真的吗阿沐?你确定吃过这药丸人就没事了吗?真的不是在骗我?”秦瑶接过药丸,看了看,仍有些难以质疑的确认道。
“人命关天的事,我有必要骗你吗?”左沐轻叹一声,无奈解释道,
“真的没伤到心脏,问题不大。
毒虽然有些烈,但是好在我今天随身带的药丸正好能解这类毒,所以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估计也就是毒素全部解除需要些时日罢了。”
“阿沐谢谢你,太感谢你了。”见左沐解释的十分笃定,反应过来的秦瑶自是一连声的感谢道。
勿庸置疑,左沐的医术秦瑶还是深信不疑的,刚才之所以一再追问,也就是关心则乱,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不用,这是我做为一个大夫应该做的。”
左沐说完,回头看了看涂鸿等人,“麻烦涂大公子找几个人搭把手,先把人送到房间里,一会我来想办法给他取箭。”
“好的。你们几个快点,把元老板抬到房间里,还有你们两个再去门外迎迎,看府里的府医带来了没有。”
涂鸿也是反应够快,不仅当即就命人将元宗抬进了房间,原来在元宗受伤的第一时间,人就已经让小厮回去请了涂府的府医。
很快,伴着涂鸿命令完,上来几个人七手脚的就将元宗抬走了,左沐因着是眼下唯一的大夫,自是要跟着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方便进一步治疗,
秦瑶更不用说了,因着担心元宗,再加上元宗又拉着她不撒手,所以她自是一步也不能离开。
所以,刹那间,等所有人都走后,诺大的一个院子,只留下魏晔然还木然的站在远地,呆呆的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半天没有动静。
说实话,直到现在魏晔然仍是心潮难平,心情极其复杂。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的是,他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秦瑶竟然为了他愿意牺牲自己,替他挡箭。
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伤心的也是因为这一箭。
因为貌似这一箭射过后,更拉近了秦瑶和元宗的距离,彻底将他远远的给抛在了后面。
司马铖本已经搀了左沐随着众人都快到楼梯口了,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见只有魏晔然一个人呆站在那里。
想了想,和左沐耳语了句,转身又施施然走到了魏晔然身边,建议道,“阿离已经抓到刺客了,难道你不要亲自去审一下?”
“嗯。”魏晔然使劲点了点头,终是转身无声的走了。
然而魏晔然并没有想到的是,其实这会涂家酒楼里,伤心的远远不只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