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隆一听这话,欣喜地连声应道:“八点八点!咱们还是天琴湾集合。”
赵喆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这一趟,大概得去多久?”
“顺利的话,一天足够了。”
赵喆心里稍作盘算,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起床,赵喆正准备下楼找老赵——继续打着约会的幌子,出去两天。
结果却发现,老赵根本没在家!
赵喆把楼上楼下全都找了个遍,也没看见老赵的人影,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老赵打牌,虽说经常打到半夜。但这彻夜未归,倒是菜园子里长人参——稀罕得很。
于是,赵喆掏出手机,给老赵打起了电话。
一连打了好几个,却始终无人接听。赵喆不由纳闷起来,连忙拨通了老耿的电话。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昨天打完牌,那一群小老头突然商量起要出海钓鱼。
兴致勃勃的几个人一合计,当晚就跑去离南澳最近的老郭家里住了下来,今天一大早就坐船出了海。
现在,估计老赵正在海上浪着呢,哪儿有工夫接赵喆的电话?
听老耿说,一群小老头准备趁着最近天气好,在南澳好好玩上几天。
而且,老赵那边都已经发了话,让三天后再去接他。
听完这话,赵喆倒是心里窃喜——省事儿了!
挂断了电话,又给小胖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要外出两天,嘱咐着好好看店。
赵喆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也是豁然开朗。
或许是老赵家的遗传基因作祟,赵喆的内心竟开始对这次下斗,隐隐期待起来。
于是,哼着歌跑到小区门外,吃了份双蛋肠粉。便急匆匆地回到二楼书房,翻出古籍译本,端着看了起来。
从小到大,赵喆一直觉得这古籍译本,虽说看起来神乎其神,但终归不会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充其量也就是看个热闹,全当是本趣味读物。
可自从水库一行归来,赵喆终于亲自领略了这古籍译本的厉害之处。
如今再翻出来看,神情都不由自主地变得严肃认真了些。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赵喆把译本收回书柜里,便上了楼。
换好了运动的行头,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准备叫辆车出发。
突然,窗外却响起了两声极其响亮的喇叭声。
赵喆推开门一看,横在院门外的,竟是可心的银色路虎!
可心一见赵喆,立即把左手从车窗内伸了出来,打了个响指,示意赶快上车。
赵喆刚坐上副驾,可心便丢来了一个香喷喷、热乎乎的牛皮纸袋。
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原来是汉堡和炸鸡。
“赶紧吃吧,等下去了可没得吃。”
赵喆拿着汉堡,面露惊讶,心有余悸地问道:
“不是说好了,天琴湾集合。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万一被我爹看见,你是想害死我?!”
只见可心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他这不也没在家?再说了,要不是老太太吩咐,你以为我愿意来!”
赵喆一琢磨,倒也无法反驳。只得撇了撇嘴,大口吃起了汉堡。
等到了天琴湾,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万里无云的天空,渗透出很是漂亮的墨蓝色。七八颗闪烁的星星,稀疏点缀其间,静谧得好似一幅油画。
然而,到了小区门口,可心却径直将车继续向前开去。
赵喆望着身后渐远的门岗,疑惑起来。
“你这是......”
不等赵喆问完,可心便目不斜视地了开口:“我们直接过去。那边已经在等着了。”
“老太太已经过去了?”
赵喆话音刚落,可心却投来了略带鄙夷的目光。
“怎么想的?我们下地干活,她去干什么?”
赵喆心说也是,那老太太看样子,约摸着也得快七十了。
而且,就凭她那养尊处优的样子。也不像是老爷子他们那种,会在墓里行走的人。
“我们这次一共多少人?”
“十多个,不到二十吧。”
赵喆一听,心说——这墓果然是有点儿东西!
当年老赵他们下墓,通常也就七八个人足够了。这次老太太弄来这么多人,看来还真是个大墓。
看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赵喆正准备继续打听打听这墓的信息。
然而,车子却猛地调转方向,径直冲进了一条淹没在茂密杂草丛中的小路。
这小路极窄,而且道路两侧,一人多高的杂草灌木丛生。
哪怕是光线充足的白天,如果不仔细去看,也根本无法发现。
路面坑洼不平,尽是些砂砾和碎石,开起来异常颠簸。
赵喆连忙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车窗上方的把手。感觉刚进肚的汉堡和炸鸡,都快要反了出来。
好在这条路还算笔直,不然如果像盘山路一样弯弯绕绕,赵喆怕是得吐在车里。
咬紧牙关坚持了十多分钟,右前方不远处的树丛中,终于透出了蒙蒙的光亮。
依稀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听起来似乎还很热闹。
随着车子逐渐向前行驶,赵喆终于看清——那树丛后,竟是一大片平坦的圆形空地。
空地左侧并排停放着三辆黑色越野,车上虽然已经空无一人,但车灯却大开着照亮。
那三辆车前,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只背包。
七、八个精壮的年轻人,正在一边说笑,一边整理装备。
枪支、绳索、头灯、撬杆应有尽有,看得赵喆眼睛发亮,血脉喷张。
这种阵仗,赵喆就算是在梦里也从未见过!
可心将车子停在那三辆越野旁,拍了拍眼睛已经发直的赵喆,两人一齐走下了车。
正在整理装备的那几个人,看见可心,纷纷点头示意。
可随即,全都目光疑惑地打量起赵喆。
其中一个略微有些斗鸡眼的小子,挠了挠鼻子,看向可心,开口问道:
“哟呵,可心,这生面孔是什么来路?看这体格,可不太够用啊。”
说完便走上前来,伸出他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捏了捏赵喆的肩膀。
紧着着歪起头,略带轻蔑地“啧”了一声。
这斗鸡眼的手劲倒是真大,捏得赵喆一个激灵。
赵喆咬牙强忍着疼,扒拉开肩上的大手。很是不服气地,跟那家伙对视起来。
一字一顿地,张口问道:
“朋友,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