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海的心狠手辣,在行里可是声名远播。
被他这冰凉的枪口一戳,齐德隆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哆嗦着嘴唇,说道:“海爷您这......”
老赵看了看他那怂样,嫌弃地冷哼一声,收起了枪。
走到那方坑旁,向下望了望,转身开口道:
“还愣什么呢,走吧?”
于是,王晨曦冲着那两个光头摆了摆手。二人随即上前,走到老赵身旁。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牢牢固定在近前的一颗红树上。
一前一后地将老赵夹在了中间,按照次序上了绳索,开始沿着坑壁缓缓向下。
由于这方坑呈漏斗形,并非直上直下。所以向下行进时,倒是十分省力。
三人的身影逐渐下沉,不一会儿,就已经接近那方坑底部。
只见那打头阵的瘦子,反手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冷光管。
一端杵在洞壁上固定,手握另一端,用力上下弯折了几次。
直到那冷光管开始发出淡黄色的明光,便用力一甩。
朝不同的方向,分散着,丢到那洞口之内。
接连丢了五六根后,那瘦子探着头,向洞内望了望。
紧接着握着绳子的手一松,纵身从那洞口跳了下去。
眼看三人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其余的人也一拥而上,纷纷围到那方坑旁,跃跃欲试起来。
少顷,洞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音。
王晨曦闻声,吩咐齐德隆说:“你在这儿守着。”
随即看向众人,开口道:
“下!”
这一声令下,大伙仿佛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了绳索。
老方虽说眼睛不大好用,但这腿脚是真利索。
瞪着那斗鸡眼,一个箭步,就抢在了最前头。
眼看着所有人都已经进了洞口,站在坑旁的赵喆,身边就只剩下了可心和王晨曦。
赵喆很是艰难地动了动肩膀,轻咳一声,问道:
“你们把我这么铐着,我怎么下去?”
可心一言不发,默默地看向王晨曦,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思虑片刻,开口对可心说道:“给他把手铐先摘掉。”
说完,便一把将赵喆腰间别着的手枪给摘了下来,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赵喆被缴了枪,虽然很是不乐意,但手铐好歹给摘了下来。
眼前还真不敢对这母老虎,多抱怨些什么。
现在这处境是人为刀俎,敌众我寡,也只得逆来顺受。
“你在中间。”
王晨曦拍了拍赵喆的背包,便拉起了绳索。
三人缓缓向下移动,赵喆低头瞥见脚下那又细又窄的身影。
内心无数次翻涌起,抬脚把她踹下去的冲动。
然而,却终究没敢付诸实践。只能咬着牙,默默跟着下行。
到了洞口处,赵喆才发现——这洞口距离墓室地面,还有近三米的距离。
只见王晨曦毫不犹豫地从洞口处,纵身一跃而下,轻盈落地。
顺势一个前滚翻,便站起身来。
赵喆抓着绳索,犯起了难。
三米的距离,说高不高,可说矮也真不矮。
要是就这么一撒手,自由落体似的跳下去,赵喆还真有点儿心里没底。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地挂在了洞口,愣了起来。
“磨蹭什么呢?”
头顶的可心,看着堵在洞口的赵喆,很是疑惑地开口问道。
此时,之前进入墓室之中的人,闻声也都抬起头来,看向正挂在绳上的赵喆。
赵喆被这十多双眼睛一盯,顿时觉得脸上发起烧来。
后槽牙一咬,心一横。
也学着王晨曦的样子,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闷响,赵喆倒也算平稳地落了地。
虽说姿势并不太美观——整个人是高撅着屁股,双手向前勉强撑住地面,才避免了狗啃泥的惨状。
这一下,赵喆的脚脖子却被挫得生疼。
一抬头,便迎上了老赵他们那一言难尽的目光——
惊愕与尴尬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嫌弃。
赵喆见状,直觉得脸上发烫。
立马强忍着疼,站起身来,略微有些不大灵便地向前走去。
举起手电,再借着冷光棒的亮度,将周围的环境仔细扫视一遍。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叹,荡魂摄魄。
眼前赫然是墓室的冥殿,长约三十米,宽十余米。
九根高大的卷云石雕望柱,整齐地横向一字排开。
望柱前方,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张品相极佳的黄花梨翘头大案。
三米长、半米宽的案面,与两端的翘头一木连做。
牙条笔直,牙头则呈现出流畅的卷云纹曲边。
最令人称奇的是,那牙头之上,竟栩栩如生地雕着大象纹样。
单看时,象鼻微卷,十分灵动活泼。
而当两象相合,又好似组成了一朵向下蜷起的祥云。
左右两侧案腿之间的挡板,均使用上好的厚材,透雕出大朵的垂云。
似果实、又似水滴一般,悬挂在挡板正中。
整张大案浑朴凝重,无论造型或是纹饰,均给人一种扎实、沉稳之感。
那案面之上,左右分立一只铜制鎏金香炉。
圆唇兽耳,三足分立,通体紫红,粼粼珠光。
古朴浑雅、光泽温润。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上好的大明宣德炉!
众人纷纷凑上前去,可越是靠近,越是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似乎,正是从那香炉内飘散而出。
闻着这股愈发浓烈的奇香,大伙纷纷好奇起来。
走到近前,这才发现香炉内,竟还盛着些小米一般大小,泛着金黄色光芒的晶体颗粒。
看起来,既有几分像水晶,又有几分像玛瑙。
那香味,便是由它散发出来。
一时之间,大伙面面相觑。队伍之中竟然无人能辨认得出,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于是,赵喆伸出手来。正准备抓上一把,仔细看看。
却被身旁的老赵,用力扣住了手腕,硬是给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站在赵喆对面,那个头不高的小子,看准时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那香炉。
将那炉内的晶体颗粒,一股脑地倒在了手上。
生怕被人抢走一样,双手紧紧地收在胸前,攥了个严严实实。
正当其余人都或不满、或惊讶地看向他时,那小子的脸色却骤然大变!
五官扭曲,龇牙咧嘴起来。
一边踉跄着连连后退,一边着了魔似的,拼命甩起手来。
面目狰狞地连连惨叫,看起来痛苦至极。
而他手里的晶体,竟已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猩红液体。正顺着手掌流淌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