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国是胡同的孩子,他家往祖找三辈,也找不出一个正经职工来,而他那个蹬三轮的爹,已经算是胡同里的高薪工作者了,拉一趟固定线,也就一角左右。
而他这一个面包,够他爹拉三个来回的了
“建国,这事没法说,咱们的生活确实不一样,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一说到这,谢建国低头叹了口气。
这小子在本区域是个佛爷,功力还算不错,每天在那几路无轨公交车晃悠,时不时的也能碰见大货,不过他这行需要贡,不贡,在这区域就混不下去。
建国昨天午刚得手30元钱,刚下车,还没离开2里地呢,就被人给带走了。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不长眼,顺了另一个区域的头子呢。
挨了一顿饱暴打不说,临了儿,还给这小子搜了个干净,并且说了,三天内,不交500元,就把他妹子送过来,这事,谁出头也不好使。
谢建国找到斜眼,他每月都要给斜眼贡,这次自己出事了,斜眼肯定得管。
斜眼知道了,倒也没含糊,先托人捎话,要求和解,但对方一点面子没给,换句话,根本就不懂规矩,捎话的人,硬是被他们给揍了一顿。
这下算是炸了窝。
斜眼这片区域的大哥,前两年被抓了,眼下,周边找不出张嘴就能让四九城颤悠的人物。
最后只得和对面的约架。
茬了过之后,斜眼算是彻底栽了。
对面那波这次直接改口了,谢建国不仅得拿出1000元来,他妹妹也必须得过去,期限就一天,否则,让他一辈子不能再凭手艺吃饭!
按理说,谢建国应该去找更有道行的人过来平事,可斜眼都栽了,自己,又能找谁呢?最后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过来找跃民求援!
“我自己干了不少缺德事,遭报应我认了,可我妹妹,还是个10多岁的丫头啊!如果我死,能换来我妹妹平安,我也认啊!“
听他这么一说,钟跃民脑子里迅速回忆着,好像他见过谢建国的妹妹,在一次组织偷袭谢建国的活动中,那次他和袁军分躲在胡同口左右,看到谢建国带着一个女孩出了胡同。
这女孩虽说年纪也就14、5岁的样子,但的确是盘儿亮条儿顺的那一类,无论谁看见他,都能觉得眼前一亮!
钟跃民点燃一支烟,顺手也递给了谢建国一支
“你说,你哪如好好找份工作干,没事非得在道混,而且道的规矩也破不得,这帮人要单说钱,好聊,但还得要人,就过份了!对了,那伙人的头子叫什么?“
“这人之前名声不大,也是前两天插了斜眼才起来的,叫秃子!“
听他这么一说,钟跃民这额头隐隐作痛,怎么这些不从事正经职业的人,连名字都这么不正经呢。
“行,什么时候碰面?“
“今天晚10点,野湖边,我这边也通过涛子找了点人,但你若能帮我,这事就稳了!“
谢建国压根也没打算完成对方所提的条件,虽说和对方约定了,晚交人。
实际,就是准备放手一搏了,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自己今就死冰面,只要自己一死,这事,自然也就了了,如果他们再有过份的行为,家里人就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解决了。
“野湖?“
一听交战地点,钟跃民坏笑着点点头
“行了,晚我过去!“
谢建国道谢后,起身就走
“不在坐会了?“
“不行,我还得去找别人,这事,耽搁不得!“
“等会!“
语毕,钟跃民回屋,翻出了一件绿棉服
“把这个穿!“
谢建国接过棉服,眼泪跟眼眶里打转,临出门时,对着钟跃民深深的鞠了一躬。
袁军和郑桐这哥俩正抱着一对花瓶,鬼鬼祟祟的往委托行那边走呢,然而眼看就要进门的时候,两只有力的胳膊,直接扣住了二人的脖子。
这突然来的一下,下的袁军险些将手中的瓶子掉在地
“我…“
刚要破口大骂,转头一看是钟跃民,连忙刹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差点没把我吓死!“
郑桐则是不断拍着自己心口
“好家伙,我以为袁军他爸出来了呢!“
跃民微笑着张开双臂,还了二人自有,好心提醒道
“袁军,你家可就这一对宝贝了,现在卖了,你小子可别后悔!”
袁军大嘴一撇
“就这一对破瓶子要算宝贝,那我家那抽水马桶得算国宝了!”
一看这孙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钟跃民也懒得再多费唾沫,于是跟着俩人进去了。
委托行那老爷子接过花瓶,带花镜,好好研究过后,点点头
“小伙子,我给你这个数!”
说完,把手张开了
袁军和郑桐,此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我艹,一巴掌?”
郑桐连忙稳住心神,咽了口唾沫
“您老再看看,这花瓶,怎么地,也不可能就值500啊?”
老人摆摆手“当然不值500,我的意思是,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