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位皇子才处置,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李二陛下问道。
太极殿之中鸦雀无声,还能有什么异议?蜀王李愔已经是要被处死了,难不成也要要了晋王李治的命?一下子让陛下杀掉自己两个儿子,这换做自己,儿子死了也心疼啊。
“臣等无异议。”朝臣纷纷拱手回应。
“既然这样,那这道旨意戴胄,领了吧,蜀王在岐州的府邸已经被查抄,人现在在长安,关进大理寺等候明年春天行刑,蜀王府中家眷,也由大理寺来处理便是。”李二陛下说道。
“是,臣遵旨。”戴胄站出来,领了旨意,随后退了回去。
“陛下,臣有奏。”御史台的人站了出来。
“讲。”李二陛下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启奏陛下,蜀王李愔谋反,当中牵连前隋旧臣,这皆是因为蜀王拥有前朝炀帝血脉在其中作祟,而与蜀王一母同胞的兄弟,三皇子吴王恪亦是如此,如今三皇子吴王恪于长安掌管玄甲军,手握兵权,为防意外,臣请奏,将吴王殿下外放。”
“臣附议,且吴王殿下早已到了就藩的年龄,一直承蒙陛下恩宠,才得以留在长安,还请陛下切勿再念儿女情长,以国事为重。”
不单单是御史台的人担心,朝中有这种担心的人不在少数,杨妃的存在就一直备受争议,而李恪,一个优秀的王爷,更是让一些人心中惶惶不安,可以说李恪越是优秀,他们就越是见不得,那可是隋炀帝的外孙。
现如今前朝乱党虽说大部分都被抓,但是谁知道是否还有余孽流落在外没有落网,万一日后李恪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联络上这些人,再加上其本身掌管玄甲军,可了不得,长安城可就不安全了。
“吴王李恪向来安分守己,不知诸位卿家,如此说可是有什么依据?”李二陛下问道。
“这”御史台的人楞了一下,陛下竟然会这么明晃晃的向着吴王李恪。
“启奏陛下。”玄世璟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他来发光发热的时候了,不然他来上朝做什么,就是为了帮着李二陛下一起,保住李恪。
李恪掌管玄甲军,这支天子亲军掌握在自家人手中,若是李恪离开,那玄甲军的归属又何去何从?
李恪的心思李二陛下清楚,毕竟人在长安,也躲不过百骑司的眼睛,几年前李恪就义正言辞的断绝了与前隋旧臣的往来,虽然没有转身踩上一脚,但这也足够了。
“讲。”李二陛下目光转而看向玄世璟。
“回陛下,臣倒是觉得,若是真的照着御史台的诸位大人这般说法,那吴王殿下可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玄世璟说道:“若是这样,同理,是否御史台一人犯错,其余官员也要连坐呢?”
“玄侯此言差矣,如此比喻却是不恰当的。”御史台的一位大人说道。
“哦?是吗?不是连坐吗?吴王在长安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无任何过错,诸位大人又为何好端端的上奏陛下说要将吴王殿下外调呢?吴王一走,玄甲军该如何?假设,吴王一走,玄甲军哗变,又该如何?”玄世璟问道,随即笑了笑:“当然,这只是个假设。”
“按照玄侯这般说法,这玄甲军,岂不是永远都不用换将了?”那人反驳道。
“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正儿八经的换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现在问题关键是,大人这已经是属于在排挤吴王殿下了,军中的汉子最是重感情,吴王又是个爱民如子的,要是让玄甲军知道,吴王是因为在朝堂上被排挤走的,虽然不至于哗变,但是军心不稳,怕是一定的。”玄世璟说道:“不知道御史大人最近有没有关注北方的消息,若是军心不稳,北方乱起来,御史大人要上前线提着横刀打仗吗?”
“简直是危言耸听!”御史台的人对着玄世璟一甩袍袖,很是不屑。
“这一点,玄侯倒是没有说错。”破天荒的,长孙无忌站在了玄世璟这边,说完之后,拱手对着李二陛下说道:“启奏陛下,北方传来奏报,薛延陀部,兵马已经到达我大唐边境,据北庭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回薛延陀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进犯大唐了固安公崔敦礼已经在北庭厉兵秣马,以备战薛延陀。“
“薛延陀,反反复复,已经耗尽了朕对他们的信任,李绩。”
“臣在。”李绩抱着勿板出列。
你即可带你部众启程前往北庭,协助固安公备战薛延陀,这回定要打疼他们。“李二陛下说道。
事实上不仅仅是一个薛延陀,北方的游牧民族,突厥、回纥、室韦等,都是能说翻脸就翻脸的部众,也就是现在大唐强盛,他们蛰伏在大唐的羽翼下过安生日子,若是有一天大唐衰落了,第一个来中原大地捞好处的就是他们。
朝堂上也只是点了将,具体的圣旨还需要通过三省下发,毕竟一军之中无二帅,谁主谁从李二陛下还要定夺一番。
北方薛延陀的事儿冲淡了御史台对李恪的弹劾,玄世璟都站出来反驳御史台了,而李二陛下的态度也很明显的向着李恪,加上长孙无忌,御史台的人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闻风而奏是事实,但是即便是御史台的耿直大臣,在朝堂上也得会看风向,不会看风向的,早就不能站在这太极殿了。
李恪有惊无险的留在了玄甲军中,这几天因为李愔的事儿,李恪已经很少出府了,除却玄世璟去吴王府上劝说李恪之外,李泰也成了吴王府的常客。
李泰劝人就没有玄世璟那么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那么多大道理了,就一句话。
“你和蜀王全都搭进去,杨妃怎么活?”
一句话,让李恪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在吴王府中呆着,躲过这阵风头。
李愔没了,至少杨妃还有李恪这么个优秀的儿子,杨妃也知道,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幺儿,把李恪也搭进去,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