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多少有点问题的除魔录
物质的裂变与聚变,能够释放出大日真阳之力。
这是一切阴神阴魂的克星。
天上院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一刀给捅进身体里。
这一刀,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天上院宮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十方,微微叹了口气。
他还有仅存的力量,但并没有对十方动手。
而是转身,弹出一道剑光,直接突破精神投影,冲进了现实世界层面。
“遗言?”十方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喘着气,身上还插着一把剑。
他不敢拔,拔了肯定死。
“遗言。”天上院宮做了肯定的回答,然后坐了下来,身体开始逐渐化为飞灰。
看样子,这个过程能持续四五分钟的样子。
十方本来想去帮他加个速,但他挣扎了片刻,到最后也没力气动弹,只好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他的肉身很强大,朱雀铭一剑上去连个口子都没开,但天上院宮哪怕是之前的虚弱状态,也轻而易举的直接洞穿了他的肺脏,把他钉死在了地上。
现在他是真的起不来了,而且连喘气都困难,肺部出血导致他呼吸都带着血沫,支气管上涌上来的铁锈味道还顺便剥夺了他的体力。
意识世界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但对肉身并无加持作用。
“十方佛,你赢了,开心吗?这不是致命伤,我本来瞄准的是心脏,但被你的胸骨带偏了,我又没力气,算是让你捡了条命。”天上院宮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十方没力气说话,他喘气都难,现在一开口就往外喷血,不开口也在往外喷,天上院宮那一剑是奔着要命来的,他虽然还活着,但也就被这把剑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至于天上院宮,他的身上和十方一样,插着破限,只不过十方只是给他捅了个对穿,没有钉在地上而已。
这把古代名刀能够斩出真阳之力,正是这真阳之力成为了压垮天上院宮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人的处境是如此相似,天上院宮不断被真阳灼烧,最后一口气也泄掉了,真的是只剩下最后时分,很快就要死了。
十方也一样,他被钉在地上,靠自己脱身不得,那口剑不知道是什么,但被砍过的伤口却流血不止,眼见最多十来分钟也是会流血流死在原地。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想说点什么,所以咳了咳堵在嗓子眼的血块,吐了出来,接着说道:“算是赢了,我倒是很开心就是了,至于捡不捡命的你看我现在像是能活的样子吗?”
“是啊,两败俱伤,你这佛陀,本来你那时候收手,我能为天上院家谋一个生机,再来一万年的立足之本,你也能安安稳稳的回去当你的佛陀,大家皆大欢喜,你原本身为大菩萨也熬了很久吧?今日一朝顿悟成佛,不好好过日子,非要与我过不去。”天上院宮摇头:“好在我还有后手,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栽在这里了。”
“呵。”十方冷笑一声:“贫僧曾经发下宏愿,要渡尽百鬼,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和过不去了吗?”
天上院宮听到这个答案一愣。
然后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气急败坏:“渡尽百鬼!你就这点追求!?我一句话就能帮你灭掉日本所有鬼祟!”
如果只是渡尽百鬼,这根本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就因为这个,这个佛陀处心积虑,居然和他同归于尽了!?
但十方摇了摇头,又咳出一口血块:“百鬼的根源是你们,是天上院家。”
“高高在上的天上院家不除掉,不从根子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算渡千鬼,万鬼,一样会有新的鬼出来。”
“”天上院宮沉默了一下。
是啊,他知道的。
他都知道,那么理论上来说,具有辨识因果的大智慧佛陀,自然更清楚。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人世间无非就是如此,只是,你今日灭的了我,却灭不了天上院家,之前我的遗言已经让我留下来的所有后手启动。”
“还是在日本?”十方一边问,一边挣扎着想要拔出长剑,却弄得手被划开一个大豁口,深可见骨,手筋都被切断了。
“不了,现实层面没有天上院家的容身之地了,掌握一国之权柄与气运,是有很大的好处,但没有我,他们握不住,应该会前往其他超感知层面。”天上院宮说道。
“那就好,否则贫僧怕是还不能死啊。”十方躺了回去,不拔剑了。
“”天上院宮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最后问了一句:“佛陀,你真的觉得,搭上自己数百年修行,真的值得吗?”天上院宮的身躯越来越稀薄。
“贫僧只有二十六岁。”十方则认真的说道。
天上院宮瞪大眼睛,满脸怀疑和震惊。
“出家人不打诳语。”十方补充了一句,然后,他鼓起的力量耗尽,这下是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上院宮愣愣神,随后恢复了平静,无力的摆了摆手。
“也好,那就这样吧。”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而且,正如同眼前这位佛陀所说的。
他在恐惧人类的昭昭天命。
一万年来,他亲眼看着人类从羸弱的原始猿人,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先立神道,崇神尊巫,掌控神道之力,得以征服自然,从野兽成为文明。
再立仙道,有地仙,天仙,人仙,讲究修行自身,以自身获得伟力,然后发展出了很多套独特的修行办法。
还有还有他最忌惮的人道修行之法。
脱胎于神道,却不求诸神,不事祭拜。
又不同于仙道的只修自身,视红尘为毒药猛兽,宁可在山中修行一生,也懒得和凡人扯上关系,自始至终都很孤僻。
天上院宮不惧怕神道,他自己就是神道的掌控者之一。
他也不怕仙道,仙道追求个人超脱,但再怎么超脱,也很难强过他,而且更不可能活过他。
只有人道法门,让人类在短短两百年里,将天上院家压得喘不过气。
恐惧吗?
的确是这样吧。
人类的崛起势不可挡。
试图拦截大势的大哥和自己都死了。
希望老三能肩负起当姐姐的责任,不要再沉溺在悲伤里了。
嗯没别了,就这样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十方。
二十六岁的佛陀
这就是人类啊。
这就是人道之力啊。
曾经人类一百岁,能修出气就很厉害了。
但他们修为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前人琢磨一辈子的法门,后人只要几个月就能学会。
以后,不会真的如同大乘佛教所想的一样众生皆佛吧?
以前佛陀要参禅一生。
现在的佛陀却只需要阅读经典,化为己用,就可以二十六岁得证大智慧。
只要众生自小就在大智慧之下受到教育,无量恒河沙等众生自出生起就发声闻心,从果知因,再由因知果,那众生皆佛,又有何难呢?
想到这里,哪怕是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天上院宮依然止不住的感到一阵恐慌。
但没过多久,他的神魂就彻底消散,而破限这把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十方努力瞪眼看着这一幕,确认这位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大敌终于死了,硬是卡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也散掉了。
呼
算是个好结局,是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十方彻底失去了意识。
“呃啊!”十方猛地一个翻身,从地上翻身起来。
“等等我不是失血过多死了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应该有天上院宮刺进来的剑才对。
“我佛,你脑子不太清醒啊?你难道忘了自己是被天上院宮直接攫住神魂,抓进意识世界了吗?为什么会产生自己会流血流死这种错觉?”一个女性的声音对十方说道。
“谁!?”十方猛地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在那里,坐着一个和服美人。
“源小姐?”十方愕然:“你不是死了吗?”
“认错人了。”那个和服美人笑了笑,回过头来,露出了自己的容貌。
十方皱眉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不认识。
“这位施主,你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美人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摇身一晃,和服脱落,露出下方的肌肤。
十方立刻闭眼。
但下一秒,温热滑润的毛发缠上了他的脖颈。
他睁开眼睛,眼前多出了一张脸。
狐狸脸。
温润的粉红色毛发,九条长长的,暖和的尾巴,一只一人高的狐狸,正在他面前,几乎贴上了十方的脸。
香风扑面,虽然是狐狸脸,但却有种异常的妩媚。
“玉藻前?”十方认出了这只粉毛狐狸的身份。
刚刚她虽然是美人模样,但十方并不认识,所以一时间没能察觉她的身份。
脖子上围着的几条尾巴很快散开。
退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十方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还是完整的,此时此刻好像正在一座高楼的房顶上,能够从这里俯瞰整个东京。
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他昏迷了多久?
玉藻前想做什么?
他满脑子疑惑。
“不用疑惑,堂堂佛陀,难道还会因为这种事情疑惑吗?”玉藻前却说道,随后,她恢复成了和服美人的样子,恭敬的坐在十方的面前。
作为佛门尊者,面对一位货真价实的佛,无论如何都是要表示尊敬的。
十方则没有太在意那些,他确认身体没事之后,站了起来,看向整个东京。
东京好像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丝毫变化,人来人往,人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十方握了握手,能够感觉到精神投影的力量,精神投影依然在运作,不过没有人操纵,所以和没有一样。
主动运作起来的精神投影,可是能把所有人都凝聚成一个蜂巢意识,所有人都会暂时失去自我,成为蚁巢中的一只工蚁。
“很奇妙吧,我佛,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结果东京除了死了一些人之外,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昏迷不过一周时间,东京已经恢复了正常。”身后的玉藻前对十方说道。
“”十方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看了看现在的东京。
天眼通被施展出来,目力触及到极远处。
一片祥和。
完全看不出曾经的地狱场景。
十方转身,走到楼梯口,不管玉藻前,径直走下了楼,然后按电梯来到了楼下。
玉藻前也就跟着他,在他背后一路前进。
十方在街头游荡。
看女学生笑嘻嘻的买珍珠奶茶。
看打着领带西装的社畜挠头,苦恼工作的事情。
看嘻嘻哈哈的年轻人们在柏青哥里玩的不亦乐乎。
看街道上行人匆匆。
看餐厅里香气袅袅。
一直到晚上,他站在天空树的最上面。
天上,是繁星点点。
地下,是红尘万丈。
十方双手合十,两眼紧闭。
玉藻前在他身后站着,她的大光明镜,映照出这位佛陀的心情不是很好。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干脆就不说话了。
“荼吉尼天,源小姐之前曾经和我说过,她是为了自由才做这一切的,你说说,这些人,得到自由了吗?”十方回头问玉藻前。
这次,他不是称呼玉藻前,而是称呼其为荼吉尼天,也就是以佛门中的身份来询问。
“我佛”玉藻前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她最后从自己的角度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其实没有变化,大光明镜映照的内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毕竟对他们来说,天上院宮本来就不存在,而之前动荡的记忆也早就被修改了,所以对他们来说,生活没有变化,别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这样吗”十方颔首。
集体记忆本来就容易被修改,这点倒没什么好说的,真相向来都容易被埋没在人群里。
只是,东京,真的自由了吗?
这三千多万人,真的自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