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峥是那种做事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
乌衡星上没有塑料,许峥便用木棍做为牙刷的手柄,用猪鬓毛代替纤维牙刷毛。
许峥请来皇宫里手脚灵活的侍人,让侍人在木棍上钻孔,把猪鬓毛塞进去,再用丝线固定。
半天不到,牙刷的初模便被许峥创造出来。
总管公公看着许峥手里的牙刷,疑惑道:“陛下,这不是毛刷吗,干甚么要说得那么复杂?”
许峥一愣,突然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制作毛刷,只不过这把毛刷的手柄较长而已。
亏他刚刚说得那么高大上,真实丢人都到家了。
许峥不愿服输,把牙刷塞到总管公公手里,瞪着总管公公道:“孤说它叫牙刷,它就叫牙刷。”
总管公公嘴中含笑道:“是是,陛下所言极是。”
喂喂,不要以为你老我就不会罚你,我可是皇帝啊……许峥不爽地瞪着总管公公,暗想。
这时,左御前公公从外轻轻跑进,打断许峥的思绪:“陛下,赵世子求见。”
“谁?”许峥把气转到这个还未见过面的赵世子身上。
“赵世子。”左御前公公重复道。
“孤是问你,赵世子是谁?”许峥虽然在对左御前公公说话,但他的眼睛依旧看着总管公公。
许峥的系统很不给力,除了他上朝当天给他提供一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外,就不再理会他。
如果可以给系统评价,许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系统评负无穷的超低分。
左御前公公脸不红心不跳地一口气解释:“赵世子,赵德兴将军之长子,名腾,字海云,正值弱冠。志学之年随赵德兴将军守护边境,因身体不适,于今年丑月回京调养。”
“呦吼,大人物啊!”许峥暗想,“看来不见不行了。”
许峥扫了一眼周边的侍人,把牙刷丢在地上,起身离开,但离开前不忘下令道:“你们把牙刷拿到工部,让他们多制几把,孤要在明早之前宫中所有人都有一把牙刷。”
侍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认为皇帝疯了,但又不敢说出。
宁神宫外,赵海云静静地站着。
赵海云眉宇若柳,鼻梁隐秀,一身花边蓝色云锦袍,那是许国最贵最舒服的布料。手持一把白扇,扇心绘有山水,山左题字——鸿鹄若我。裙角吊玉,乃如意与吉祥。脚蹬黑靴。浑身装扮看似普通,但件件讲究。
许峥只是远远地瞄了一眼,便被赵海云的气质征服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儒雅近人的美男子。
“陛下!”赵海云见到许峥,当即上前搂住许峥的肩膀,笑容可鞠道。
喂喂,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若是寻常人,许峥会一把将对方推开,但赵海云身上隐隐透着一股让他无法拒绝的气息。
赵海云松开许峥,指着自己问:“我听说陛下失忆了,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我?”
赵海云的眼珠圆溜溜的,如同黑夜中清透彻的夜明珠,令人着迷。他的肌肤苍白无血,身子因消瘦而修长。全身上下都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
许峥本想说不认识,但出口时却换了:“赵海云。”
“我就说嘛,咱俩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可能连我都忘掉呢。”赵海云说着,再次搂住的肩膀,完全不把许峥当皇帝。
许峥完全处于被动状态,除了尬笑,就是好奇地打量赵海云。
“出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赵海云率先走到石阶上。他洁白肌肤似乎有弱化光线的能力,使毒辣的阳光一下子变得温和,甚至没有温度。
揣怀着好奇,许峥跟着走了出去。
赵海云从胸口的衣服内套出一个红色的锦盒,古人的口袋都是缝在袖口内部和胸口内部。
“猜猜是什么。”赵海云把只有三根手指粗的锦盒伸到许峥面前,故意卖关子。
“戒指?”许峥脱口而出。
“恭喜陛下,答错了,是木莲珠。”赵海云打开锦盒,露出那枚浅绿色的小小圆珠。
许峥拿起木莲珠,一股清凉顿时从手心涌向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间,许峥觉得太阳变得没有温度了,烤灼的地面也变得如清水一般冷淡。
“把木莲珠顶着太阳看,太阳会变成五个哦。”赵海云笑道。
许峥把木莲珠举在眼睛和太阳之间,果真看到了五颗小太阳。小太阳不是随意分布,而是以简笔莲花为底散开,算是鬼斧神工了。
“木莲珠产自在极寒的北海深处,因此它本身也总是带着浓郁的寒气,是夏季时人们可想而不可得的宝物。”赵海云解释道。
“你还有吗?”许峥不是想要第二枚,而是觉得如果赵海云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把唯一的一枚木莲珠送给他,他会过意不去。
“木莲国之所以把木莲珠当成国宝,第一个原因是木莲珠本身带有至纯至阴的寒气,对于练功者来说是无价之宝。第二个原因是木莲珠十分稀少,就算是专采木莲珠的木莲国,所拥有的木莲珠数目也绝不足十个指头。”
“这么贵重!”许峥恋恋不舍地把木莲珠放回锦盒中,“我不能要。”
手刚刚离开木莲珠,许峥便感觉到空气在迅速升温,不出半分钟便重新变成一个烤炉。
赵海云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像木莲珠这种宝贝,别说寻常百姓家,就算是皇帝也会贪恋,他却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小的家伙会果断拒绝。
这种无价之宝比皇冠还要迷人,也许这是许叶假装不要的吧!赵海云想。
赵海云合上装着木莲珠的锦盒,再把锦盒塞到许峥怀中:“咱俩谁跟谁啊,还这么客气。”
说着,也不顾许峥怎么想,只顾走回到门下的阴影中。
许峥想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又怕侮辱了赵海云,便把话吞回肚子里,并暗中狠狠骂了自己几句。
许峥走到赵海云身边,坐在高高隆起的门槛条上,因为此时赵海云已经坐在哪儿了。
“谢谢。”许峥捧着锦盒,不敢看赵海云的眼睛,低声道。
“本来我还有一样宝物,但回来的途中弄丢了,可惜了。”赵海云也没有看许峥,他打开折扇,轻轻扇动,以驱赶部分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