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氤魔朝姜岐涌来,刺鼻的血腥和腥臭味直冲大脑。
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腥臭的口水滴落到她脸上。
“爹,你快放开我!”
姜岐看了眼铁笼外,于盛不知道何时出现,钳制着于寒行不让他靠过来。
于盛弄晕于寒行,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阴鸷,语气阴森:“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来褚家有何目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儿的主意!”
姜岐气笑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打他的主意了?不过是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这也叫打他的主意?”
“我不与你争论,你就好好享受被氤魔啃食撕碎致死的感觉吧,放心,我会把你的孩子交给族长的。”
“呵呵~”
姜岐抹掉脸上的口水,那腥臭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
于盛冷冷看她一眼,随即转身。
“你怎么不问问我笑什么?”
“我为何要问,无非是想让我放你出来的手段罢了。”
“你说的对,但我笑的原因,是你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不等于盛开口,姜岐再次开口:“于寒行可服用过灵液?”
于盛脸沉了下来,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便是服用了。
姜岐怜悯的看了眼昏迷中的于寒行,“既然这东西这么好,那你可有见族长用过?”
小说中荀声打上门时,族长不但好的很,还能与荀声抗衡,甚至差点逃走,若不是先天玉璧,或许真叫此人逃了。
“自然。”
否则他也不会放心的把灵液给寒行。
于盛失去最后的耐心,转身离开。
“你确定他喝的真的是灵液吗?”
身后姜岐的话传来,背影没有一丝停顿。
人一走,姜岐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被关在只有氤魔的铁笼中,等待她的下场只有……
氤魔从刚才起就迟迟没有动作。
姜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抬头看去,以她为中心空出一道圈,十几个氤魔围成一个圈,皮肤青灰,眼球外凸,嘴巴张着,口水不断往下滴,看起来恶心极了,就这么盯着她,恶心又可怕。
可是为什么,它们把她围成一圈,却没有任何动作?
姜岐试探着站起身,它们没动。
往前走一步,没动。
在铁笼内转一圈,围着她的氤魔们便这么围着她与她转圈。
最后她捡起青羽令牌,打开铁笼的门,见氤魔跟着她要出来,连忙又关上铁笼。
那些氤魔顿时躁动起来。
太奇怪了,但她没时间去追究原因。
离开前,姜岐回头看了眼,刚才那个铁笼里的氤魔看着她,凸出的眼珠好似……
留恋?
姜岐只觉得一阵恶寒,甩头毫不犹豫的离开。
回到院子的时候,两个婢女依旧没有回来让她松了口气,洗漱完从衣橱中抱出婴儿。
从出生到现在那么久没喝奶,小家伙饿坏了,闭着眼睛喝的咕咚咕咚。
临睡前,姜岐规划了下明天要做的事,沉沉睡去。
眼前是一片浓雾。
“有人在吗?”
姜岐往前走了数十步,撞上一堵墙,她往上望,墙太高,根本看不到顶。
该死的雾,能不能散了?
念头一起,那浓雾就神奇般的消散了,而她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无数氤魔不远不近的围着她,将她重重包围,而她撞上的“墙”根本不是墙,也是寒渊之魔!
见她看见了它们,它们咧开嘴,齐声唤她:“母亲。”
姜岐猛地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毛骨悚然的噩梦!
她捂着心口,想起刚才的梦,一阵心悸。
“呜哇哇哇……”身旁的婴儿哇啦哇啦大哭起来。
姜岐手忙脚乱抱起婴儿,笨拙的轻拍婴儿后背:“乖啊,不哭不哭……”
婴儿却依旧大哭着。
这时,门“砰”一声被人踹开,姜岐下意识抱紧婴儿,看向门口。
竟然是于寒行!
他肩上扛着个人,眉目冷冽,神情焦灼,三两步走过来将人放到地上。
“褚绪怀?!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禁地。”于寒行沉声道:“我醒来时,刚好看到父亲离开,便跟着他一路进了禁地,然后看到……”
于寒行声音发涩,想到那场面,那些人中,有好些他熟悉的面孔,他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身上灵气全无,与凡人无异,因此免于一难,只是这么久没吃东西饿到晕厥。”
说到这儿,他看姜岐,神色复杂:“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姜岐沉默了下。
“几个月前轻砚和阿黎出去猎妖兽回来的太晚,想抄近道回家,看到你爹领着一群人入了禁地。”
当初她在木甬道看到那些氤魔的时候便猜到了这一层,只是还不确定。
见于寒行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怒意没有发作,姜岐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还是……
于寒行定定看着姜岐:“那你呢?”
“我只是个凡人,没什么本事,唯一想做的便是救出轻砚阿声还有褚需亦,然后带着他们离开这个食人的泥潭。”
她同情那些被当作食物被变为氤魔的褚家人,可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也管不了其他人。
也或许她甚至连阿声他们都救不出来……
“好,我帮你。”
“你帮我?”姜岐诧异,“你我非亲非故,你父亲还在为族长办事,你这么做,不怕族长杀了你们吗?”
于寒行惨然一笑:“我和父亲都喝过灵液,我们都回不了头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寒渊之魔。”
当年他们一家三口从那个可怕的地方逃了出来,母亲病死途中,之后碰到族长,被族长收留,他一直很感激,父亲也因此尽心尽力为族长办事。
却没想到父亲给族长办的事竟如此丧尽天良毁灭人伦!
“我会劝父亲回头。”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带着刻骨的恨意,“但就算死,我也要将他一同拖下地狱!”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要死而无能为力更痛苦的事情了。
这点姜岐深有体会。
她没有说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对方也不需要,她这时候需要做的是: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