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常雨方才赶了回来,嘴表示歉意,包拯越发坚信自己的想法,她的确是去通知蒙放。
眼下,包拯也权当没这回事,笑道:“没事,咱们走吧!”
两人遂一道回家了。
常雨跟在包拯身后,却忧心忡忡,脑海中还思索如何让包拯断绝了去后抓鬼的念头。
“对了常雨,我还不知你住什么地方?”
走在路,包拯见常雨极为反常,故意转开话题。
“这……以后再告诉你。”常雨婉言回绝。
“好吧,我不问就是,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嗯,我会的。包大哥对我真是太好了,常雨都不知该如何感谢。”
常雨一股暖意涌心头。
包拯却微微皱眉,这就感动了,这个时代的女孩当真单纯得紧。
要是二十一世纪,这么一句话,只怕也会被女孩当成套路。
“我们之间,说什么感谢,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包拯顺水推舟,循循善诱道。
常雨却没有回答,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包拯,感动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她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亲人,而来到庐州之后,她和哥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生命中竟出现了一个包拯,把她当成亲人。
见常雨没再说话,包拯似乎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于是也没再问。
而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街的暗角里,却偷偷摸摸地藏着两人,正关注着他们。
“昨天和武大说话的人,好像就是这个书生。”
“你没看错吧!”
“绝对没有。”
“怎么会是他,你可知道他是谁?”
“管他是谁,一个穷书生,竟敢和西门大官人作对,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知道那潘娘子和大官人之间的事。”
“他就是破了高立太子一案的包拯。”
“是他!我想起来了,那天西门大官人走在武大郎家楼下,被潘娘子的撑杆打了,当时好像他也在场。我说呢,这个黑炭头怎么会那么神,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既然这个小子和西门大官人过不去,索性结果了他,省得坏了大官人的好事。说不定大官人一高兴,赏赐咱们几两银子,却不是好。”
“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这个包拯是府尹大人的宾。听说连八贤王都对他另眼相待。我还听说,他昨日写了一篇文章,被杨大学士差人送往朝廷,说是要保举他做官呢?要是杀了他,大官人能保得住咱们?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咱们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我可不做这种傻事。”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告诉西门大官人。”
两名探子确定了是包拯提醒武大郎,坏了大官人的好事,却心有畏惧而不敢动手,只好回去禀报西门庆。
包拯自然也不知危险已经来临,兀自和常雨有说有笑。
到家的时候,已是申时(15-17点),包母已买了菜回来,正要做饭,忽听包拯敲门,忙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咯吱一声,开了门,忽见包拯身后跟着一个秀丽端庄,容颜姣好的少女,包母眼睛登时直了。
在她的印象中,包拯请的客人大都是同窗、朋友,没想到今天竟带了个黄花大闺女回来?
黑炭开窍了?
知道谈婚论嫁了?
知子莫若母,她太了解包拯了,除了读书之外,最感兴趣的就是断案,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感兴趣。
忽然带了个女孩子回家,且还柔情蜜意的,这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她能不高兴?
见母亲的眼睛直勾勾地在常雨身打量,仿佛就已认定了这是未来的媳妇,弄得常雨满脸羞赧,不敢抬头,包拯也极是尴尬。
“娘,干嘛这样看着她,真是的。常雨,这是我娘。”
常雨叫声:“伯母!”
“常雨?好好好,多美的名字啊,不过这人更美。我家黑炭能遇你,算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张桂芳满脸皱纹的脸几若笑出花来。
常雨登时脸通红,当下又羞又喜,她若真能许了包大哥,那才是她的的福分。
常雨原还担心自己一个没爹没娘的无根之女,和包拯门不当互不对,会遭受包母的反对。
毕竟包拯还年轻,正是考功名的时候,包伯母断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谈婚论嫁,荒废学业,影响了大好前程。
没想道,包伯母竟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常雨沉甸甸的心如尘埃落定,欢喜不尽。
“娘,你在胡说些什么?”
包拯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母亲这么大嘴巴,当着常雨的面就口没遮拦的说一大堆,也不怕常雨难堪。
白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好好好,娘不说,娘不说还不行吗?”包母也朝着包拯翻了个白眼,过来拉着常雨,“常雨啊,快进来坐,伯母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笑呵呵进厨房去了。
就剩包拯和常雨在屋内,因被母亲一搅和,两人均有些尴尬。
“常雨,我娘就这个脾气,你不要见怪。”
常雨低着头,却不说话了。
少时,包母已了满满一桌菜,足有十几个,就拉着常雨来坐下,又将包拯按在常雨旁边。
包拯心知她向来勤俭,寻常也就三四个菜,今天摆了一桌子的拿手菜,又是暗中撮合,包拯不禁觉得这个母亲还真是太给力了,在敢情这方面,他自认不如。
包母一边给常雨夹菜,一边劝她快吃,又不听问常雨家里还有什么人,哪里人士,做什么营生,弄得常雨不敢说话。
包母只道是她羞涩,倒也没多想。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响了起来,包母让包拯去开门。
“蒙放老师?”
包拯开门之后,见到了蒙放,先是一喜,而后便是神色一凛。
他不请自来,不会没有目的?
包拯嘴不说,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