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强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品茗居客人往来不断,他心里都快嫉妒死了。这么多客人,一天得挣多少银子啊!
当他看到肤白貌美的苏沁时,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观察了许久,柳强注意到了一抹小小的陌生身影。
“那又是谁?”柳强忍不住自言自语。
但当他看到凝霜拿钱给理陶,让他去买爱吃的糖葫芦时,柳强便猜到了一半。
那个小男孩儿肯定是凝霜捡来养的!她竟然愿意抚养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儿,也不愿意帮帮自己的家里人!
这样狠心无情的女人,怎么不天打雷劈!
不过就算柳强心里再怎么抱怨,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折腾,凝霜都不会同情他的,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良心!
那一刻,柳强甚至在想,怎么自己娘当初就没有下死手,彻底打死这没良心的臭丫头?
到了晚上,柳强回到了四处都充斥着腐烂和霉味儿的破茅草屋,咳嗽声不断从暗处的床榻上传来。
柳强嫌弃的挥了挥手。
“娘,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柳强从怀里拿出两个包子,吃了起来。
那两个包子是用他乞讨来的两文钱买来的。
柳陈氏盯着那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自从没了房子,手里的钱都被霍霍完了之后,他们平时就连白米饭都吃不上了,只能吃些咸菜和糟糠馍馍。
柳陈氏强忍着饿意,看着柳强开口问道:“谁啊?”
“就是凝霜那个贱丫头!”柳强恨恨的说道。
一听凝霜的名字,柳陈氏的脸色黑了下来。
“最近十分受欢迎的品茗居,就是那个贱丫头开的!你都不知道生意有多好,她现在一杯茶要卖上三文钱,一壶茶要卖五文钱,开包厢得二十文钱!”柳强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柳陈氏震惊不已。
“娘,你都没看到,那丫头的茶楼不乏有穿着锦衣的达官贵人,一天还不知道能卖上多少钱呢!”
“今天我看到凝霜那死丫头茶楼里养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一个四五岁的毛头小子,还招了两个伙计!我观察了两天,那小美人儿和那个小孩儿和凝霜一起在茶楼里歇下,肯定是她养着的!”
“娘,你说她都那么有钱了,她宁愿拿钱养着两个外人也不管咱们,还把咱们往死里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而且我听说,她把咱们家改成了作坊,现在还养着十多个工人,那些工人一个月就能挣好几两银子!”
柳陈氏越听,脸色越难看,她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娘,凭什么她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只能住这种漏雨的破茅房!吃那种猪都不吃的糟糠!老天真不公平!”
柳强越说越气,他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本就不结实的墙壁被他砸的裂了缝。
“娘,你当初怎么就对那个死丫头手下留情?为什么没有一砖头拍死她?”柳强恶狠狠的说道。
柳陈氏沉默了片刻,说道:“当时我探了鼻息,她的确是没了气儿我才把她拖到后山去的!拖到了后山的时候,她都已经凉透了!怎么可能没死?真是奇怪了”
“哼,那死丫头命贱吧!”
“强儿,实在不行,你就再去求求你小姨,你可是柳家唯一的血脉,她一定不会看着柳家没后的!”
“凝霜那个死丫头不会让她娘帮我的!”
“凝柳氏也在镇上?”
柳强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没看到。”
“凝柳氏极有可能就在出云村帮忙照看着作坊,之前她那是看着凝霜在,所以才没敢管你,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正是好机会啊!你去求求她,她那个人心软,性子也软,你都这个样子了,她肯定不忍心!”
柳强一拍手,嘿嘿笑道:“还是娘聪明,说不定还真的行!”
话音刚刚落,他们的门便被粗鲁的撞开,一个身材矮但却浑身都是强而有力的肌肉的汉子扶着浑身是血的柳志平走了进来。
那是柳志平的工友,是唯一一个在煤山还愿意搭理柳志平的人。之前柳志平曾带着他来过自己家,所以他找得到。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柳陈氏吓坏了,不顾虚弱的身子和病痛,当即就要下床去看。
柳强更是吓得愣在了那里。
“快去找大夫啊!愣着干什么!”那汉子吼了一声,让柳强回了神。
柳强连忙跑出了屋子,去找大夫了。
柳陈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扶着墙来到了柳志平的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晃了晃柳志平。
“当家的,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啊呜呜呜你让咱们母子俩怎么活啊”
柳陈氏哭了片刻,看着那汉子问道:“我当家的这是咋弄成这样的?”
那汉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煤洞突然塌了,他没跑出来。柳家嫂子,你家柳志平还算是幸运的了,那煤洞倒塌的时候,还有好些工友直接被活埋的。你家柳志平再不济,还有一条命在。我还有活儿,就先回去了。”
那汉子说完,匆匆离去了,只剩下哭的稀里哗啦的柳陈氏。
没一会儿,柳强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见到浑身是血的柳志平,大夫连忙上前去查看伤势。
柳陈氏拽着大夫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丧着说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当家的啊没了他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咋活啊呜呜呜”
大夫几次想要上药包扎,结果被晃得怎么也上不好,药手里的药还撒了一地,他终于不耐烦的推开了哭丧着的柳陈氏。
终于上好了药,也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
给大夫结了钱后,母子俩就没剩几个铜板了,柳志平这一伤,这无疑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但是老天爷似乎觉得这还不够。
“他的双腿和左手都已经废了,止住了血,好歹命是保住了。我也尽力了。”大夫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只剩下傻了眼的柳强和柳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