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内,校尉府。
李恪麾下各校尉、谋士齐聚于此。
“殿下,妖魔拦路,设下不可思议的阵法,臣恳请求援阐教仙神破阵!”
“妖军气盛,我军亦可敌之。然妖王手段已非凡人,将士凡胎肉体怕是难以御敌!”
眼见文臣、谋士纷纷谏言,校尉自然是神色难看,想要反驳他们的话语,却又想到午在城墙见到那改天换日的景象,也只能沉默了。
李恪待他们说完,才缓缓说道:
“若是招来阐教援军,自此以后,这西征便成了阐教、截教了结恩怨的战场,我等亦将沦为炮灰之属,我或可活,诸卿如何自处?”
李恪从一开始就不愿西征引入阐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这两方大打出手,后果将是多么可怕。
即便没了圣人这个层次存在出手,单单是阐教、截教门下二代,二代以下弟子,都将让他西征传道之事付诸流水。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落入府中,跪坐的文武大将神色肃穆,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这或许就是佛门迟迟不动手,作壁观的原因吧。”
李恪见到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这阐教、截教结下来的仇太深了,深到他一再不去沾染,都不免卷入其中。
咚咚!!!
李恪敲打了一下案桌,道:“皆回去督促兵卒训练、后勤保障,妖王之事孤自有解决之法!”
“喏!!!”
文武大将也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只能齐齐应下,退出府邸。
玉门校尉府不大,但居住李恪一行绰绰有余。
自此,李恪便在玉门关内镇守,白日便在城门之眺望那变化莫测的大阵,不急不缓的模样反倒让士卒们安下心来。
倒是狮驼岭这一方,不知道李恪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今,西域的天机彻底被混淆,即便是大罗金仙在此处也休想推演天机。
青毛狮王、黄牙老象神通盖世,感知可以覆盖周围千里范围,但也未能察觉到异样情况出现。
“起风了……!”
李恪站在城墙,感受着风吹拂而过,眺望远方喃喃自语。
算算时间,李恪知晓薛仁贵不出意外,便已经到了安西都护府治府高昌城。
西域,高昌。
贞观十四年(640年),高昌国为唐所灭,置高昌县,后设安西都护府统之。
西域黄沙覆盖,沙漠戈壁隔绝,诸国征伐困难,几近一城一国,小国寡民,遍地为王。
薛仁贵在魔毯、魔戒的帮助下,绕道阳关,再横跨漫漫千里的沙漠、戈壁,抵达他从未到来的高昌城。
“末将天策将军府,明威将军薛仁贵,奉天策将军令前来宣旨,还不开门!”
薛仁贵并没有强闯高昌,而是在城外一处隐蔽所在降了下来,想要伪装进入高昌城内。
不曾想,高昌城早已经进入戒严之中,大门紧闭,不得不通报姓名、鱼符,方才进入高昌城中。
当今,安西都护为郭孝恪,出身太原郭氏,早年参加瓦岗起义,跟随徐世勣把守黎阳。
归降大唐,授宋州刺史、阳翟公。
李世民东征洛阳时,献“固守虎牢,军临汜水,随机应变”策略,取得虎牢之战的胜利,拜柱国、贝赵江泾四州刺史,入为左骁卫将军。
贞观十六年(642年),出任凉州都督,迁安西都护、西州刺史。
西域本就时局混乱,又因李恪西征,使得安西都护府更受抵制。
为防时局巨变,安西都护府只能暂时聚城而守,抵御各方。
很快,薛仁贵便见到了郭孝恪,郭孝恪生性奢侈,仆妾器玩,都极尽鲜华,府中华贵,让薛仁贵颇为目瞪口呆。
见到薛仁贵后,郭孝恪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对方,道:
“听闻吴王殿下被封天策将军,移府玉门关,我因龟兹不稳无法当面述职,也已派人前往禀告殿下,你来此作甚?”
此时,距离青毛狮王移山狮驼岭不久,消息还未传遍西域。
而李恪用间之举,也是各种机密,不为人所知。
便是安西都护府内,也仅仅知晓李恪来了,还以为对方会等待明年才有所动作。
薛仁贵收敛心思,将李恪写给郭孝恪的密函交给了对方。
郭孝恪看完密函,眉头紧锁。
信中,李恪竟然让他将大部分兵马交给薛仁贵。
这,绝对不是郭孝恪愿意接受的,他抬头看着薛仁贵,面无表情的道:“非是我不信你,这封信时间标注为七天前,遥遥千里黄沙,你是如何过来的?”
锵锵锵……!!
四周的亲卫已然拔出手中的刀,只待郭孝恪命令下达,便将这些冒充之人拿下。
薛仁贵盯着郭孝恪,摸了摸魔戒三下,戒灵现身而出,吓了郭孝恪、亲卫们一跳。
这等神异的能力,若是敌人,只怕他们已经血流成河、身首异处了。
薛仁贵不卑不亢的说道:“因为事态紧急,殿下暂将多件宝物给末将使用,还请都护明鉴!”
郭孝恪从惊诧当中回过神来,冷冷的道:“高昌等地关乎大唐安西都护府安危,若我将大军派遣给你,若是出事,谁能担待的起?”
郭孝恪怎么也无法理解,李恪派遣一个毛头小子来抢他兵权,也不愿相信他的能力。
这些年,大唐在西域不断壮大,都是因为他啊。
薛仁贵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出事,末将当一力承当!”
原本,薛仁贵也不理解李恪,放着战功赫赫的老将不用,而启用初出茅庐的自己。
直到薛仁贵看到郭孝恪这奢侈的府邸,一路来来往往的各族女仆。
这位昔日战功赫赫,镇守一方的大将,如今已经没了昔日的英武果断,时间、富贵已经腐蚀了他的身躯。
而在李恪未穿越前,曾对汉朝西域都护府,唐代安西都护府很感兴趣。
知道在三年后,郭孝恪在大唐大胜的情况下,因为轻敌大意死在龟兹之战当中。
再加这些时日,李恪收集到关于西域的情报,表明郭孝恪早已经变得昏庸贪婪、不堪重用。
在这个决定西征的关键时刻,李恪即便惋惜英雄不再,也可不会把命运交给这样一个人。
“若我不答应呢?”
郭孝恪宛如一只雄狮,即便迟暮,依然虎威犹在,凶光湛湛的直视薛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