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的深冬,晚八点半,夜幕下的四合院静悄悄的。
冷飕飕的寒风并不大,正轻轻挠动着每家屋檐去年贴的,褪色残旧的剪纸。
这个时候的人都缺乏消遣娱乐项目。
大部分人都一家人围着听收音机。
电视机?
那就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了。
这时候国产电视机一年的产量不超过500台。
除了分配到一些必要场所的,剩下的连内定的份额都不够分,就更别提流入民间市场了。
所以,收音机还是这个时候的主流,且不是家家都有。
也有不少人家里连收音机都没有,所以干脆早早就睡下了。
慢慢的。
整个中院的人都嗅到了一股异香!
那是鱼滚过热油的鲜香,暂且可忍。
可很快,糖醋口加炸鱼的鲜香,再加鱼汤的香味,大家忍不住了。
“那个傻柱,真他娘的败家玩意儿!”
一个平头男人披着棉衣,站在门里骂骂咧咧道:“天天吃那么好也不怕吃死他!”
“就是!”
他的老婆也凑到门缝边,吸了吸鼻子,“真香啊,当初我要不是嫁给你......”
“滚!睡觉!”
平头男人气呼呼地放下门帘......
...
“不过了吗?”
一个老太太弯着腰,透过玻璃往何雨柱家门看,“哎呦,那门缝还往外飘白气,真香诶,吃吧吃吧!现在往死花,以后连窝头都吃不!”
...
“鱼?傻柱竟然在炸鱼?怎么不馋死他呢?”
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腰,气愤道:“肯定是从厂子里偷的,妈的我要去举报他!”
“对!气死人了!”
他的老婆恨恨地说道。
...
“吃独食!穿肠烂肚!”
一个老大爷说道。
...
“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咽着口水......
...
“以前说何雨水命不好,有个当厨师的哥哥还天天瘦的像麻杆!”
“没想到现在好日子竟然来了!”
“奶奶的,我要是他妹妹就好了。”
“嘿,醒醒,你是个男的!”
...
“看看看!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去了!又是去要吃的了!”
“估计是去抢吧?”
...
“老婆过来看,棒梗站在傻柱家门口呢,有热闹看了!”
“我看看我看看!怎么不进去?”
“傻柱变了,好像不大爱搭理秦淮茹一家了。”
...
“棒梗进去呀!砸了傻柱的锅,哈哈,谁也别吃成!”
“对!嘿嘿,最好打的鸡飞狗跳!”
......
何雨柱五感过人,已经隐约感觉到门外有人。
脚步细密而轻,很容易判断出是几个孩子。
“唉......”
何雨柱深深地叹了口气。
心有怜悯,这是人性。
孩子 弱者,这两点结合在一起,一个正常人都会可怜。
如果孩子懂事,那么他有吃的,在保证可以供应自己和妹妹的前提下,是会给孩子点的。
无论何年何月,人性都应该闪烁着光辉。
他从没想过普度众生,没那能耐,也没那闲工夫。
可他也是个热心肠,愿意为身边值得被帮助的人提供绵薄之力。
但绝不轻易出手相帮,也是人性。
因为善财难舍,善人难做,升米恩斗米仇。
缺德奶奶加缺德妈教育出的缺德孩子,不值得同情。
棒梗暂且不说。
原本他对小当和槐花还有些怜悯。
但这两天,这两个小姑娘看见他也不打招呼了。
甚至眼神变得很冷。
像是看仇人一样。
这找谁说理去?
和着傻柱前些年真是白奉献了。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这样的孩子,一言难尽!
贾张氏,包括秦淮茹,都给孩子灌输了太多恶劣的价值观。
帮一次,以后就赖了。
你手里的不够,掏你兜里的,抢你嘴里的,你嘴里没有就恨你!
这谁敢帮?
“哥!你怎么了?”
雨水递给哥哥一双筷子,“怎么叹气了?”
“没事儿!”
何雨柱挥散思绪,盛出来两碗鱼汤放在一边,然后和妹妹大快朵颐起来。
“咯吱咯吱!”
炸得焦香酥脆的鱼皮和嫩白鲜香的鱼肉,裹着深红色的糖醋汁,送进嘴里,再来口白面馒头,再来口浓稠的鱼汤......
雨水已起飞......
“别吧唧嘴!”
何雨柱皱皱眉,又忍不住舒展开露出笑容。
这傻妹妹,虽然吃相不雅,但看着很好玩啊!
门外。
棒梗傻了。
怎么还换套路了?
这次不是先送后吃?
改成先吃后送了?
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