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还有这么悲剧的穿越者吗?因为不小心多了一句嘴,第一天就被弄死了。简直活成了笑话啊。
宋鲲干笑了一声:“小弟信口胡说,吴大哥莫要当真。”
谁知道吴广却说:“不错,布条是我塞进去的。汝要告发我?”
宋鲲听这话越来越不对劲,转身想跑,谁知道吴广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汝若告发我,我无话可说,毕竟依照秦律,告奸者有赏,隐瞒者连坐。不过”
吴广忽然举起柴刀,重重的剁在案板上,把那条鱼一切两半:“官为刀俎,我为鱼肉。似今日这般,一文钱买鱼之事,何等荒唐?宋兄弟,你还要被欺辱到何时?何不随我一起反了?”
宋鲲纳闷的看着吴广,好一会才问了一句:“你不杀我灭口?”
吴广摇了摇头:“大业未成,先杀兄弟,我和狗官有何分别?”
宋鲲不由得心中一热:“这吴广倒是个厚道人啊。”
吴广亲切的看着宋鲲:“宋兄弟,汝意下如何?”
他问话的时候,始终抓着柴刀没有放手。宋鲲知道,再厚道的人,面临n的时候也会狠起心来。吴广这是破例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如果自己答错了,很可能就要人头落地了。
更何况,反秦是天下大势,想要在这个时代做一番事业,就不能不踏上这条路。
宋鲲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吴大哥,我随你一起反了。”
吴广很高兴的把柴刀塞给宋鲲:“好,以后你我为兄弟。肝胆相照,共举大业。”然后他拍了拍宋鲲的肩膀,又扎堆到戍卒中间,窃窃私语去了。不过,在窃窃私语之余,吴广总是向这边看过来,看样子对宋鲲还没有完全放心。
宋鲲一边剁鱼一边胡思乱想:“大泽乡起义,颇有搞头啊,如果我积极一点,没准能在史记上留下一笔,乖乖,那可是千秋万代的事啊。”
宋鲲向远处看了看,发现陈胜和吴广分工挺明确。陈胜一脸英武,神秘莫测,不和戍卒有过多接触,所以能保持神秘感,让戍卒对其心生敬畏。而吴广则深入群众,和蔼可亲,虽然因为太亲切而丧失了威严,却起到了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作为一个纽带,把戍卒和陈胜连接起来。现在这百戍卒,几乎全都是陈胜的人了
雨小了,天也黑了。宋鲲生了一堆火,在瓦罐里面把鱼肉煮的上下翻腾,香味四溢。
戍卒很眼馋,但是谁也不敢吃。知道这是将尉和他副手的。
宋鲲也很馋,戍卒们吃的是饭团,也不知道什么米做的,难吃的要命,哪有鱼肉香?但是他不肯吃,因为知道这东西下肚,没准会食物中毒
鱼汤熬好了,给了将尉。将尉和他的副手吃的狼吞虎咽,并且像赶苍蝇一样把宋鲲赶出来了。
“唉,睡吧,在梦中或许能得赏一顿酒食。”戍卒们聚拢在一块,盖着一捆稻草,喃喃自语,自我安慰。
宋鲲靠在一截土墙后面,蜷缩着身体,开始睡入秦之后的第一觉。
经历这样的磨难,想要睡着是很不容易的。宋鲲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有时候会怀疑这一切是一个梦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声音蹑手蹑脚,摆明了不怀好意。
宋鲲打了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看见吴广手里面握着柴刀,一脸鬼鬼祟祟的向自己靠近。
宋鲲吓了一跳:“难道我看错人了?姓吴的白天假意放过我,晚上却来杀我?是了,是了,白天众目睽睽,不好动手。三更半夜,把人杀了扔到河里,反正最近逃跑的人很多”
宋鲲悄悄的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捡了一块石头,然后一动不动,等着吴广靠近。如果吴广有意杀人的话,宋鲲会突然暴起,先打破他的头再说。
幸好,吴广伸出一只空手来,拍了拍宋鲲的肩膀:“宋兄弟,宋兄弟?”
宋鲲睁开眼睛,假意打了个哈欠问:“吴大哥?我等要出发去渔阳了吗?”
吴广说:“道路已经被河水冲垮,数日内无法行军。你且随我来,陈兄要见你。”
宋鲲有点发怔:“陈兄?”紧接着他回过味来:“陈胜!”
陈胜在一处淫祀等着两人。所谓淫祀,其实是一间破庙,里面隐隐能辨认出来,曾经供奉蚩尤。
与中原自认炎黄子孙不同,不少楚人认为自己是蚩尤后代。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楚国在很长的时间内,都被视为蛮夷,和北方的狄戎一样,被中原列国嫌弃。
秦灭六国后,把蚩尤庙这种具有分离倾向的场所定为淫祀。胆敢聚集于此处,妖言惑众者,罚作鬼薪。
蚩尤庙鲜有人迹,于是日渐破败,长满杂草,成为蛇鼠的乐园。更有甚者,说这里面阴风阵阵,狐鬼游荡,即使在白天,也没人敢靠近。
在这种地方密谋n大事,最好不过了,至少不会担心被人发现。
宋鲲和吴广赶到的时候,看见陈胜站在祭坛下面,一脸阴郁的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陈兄,宋兄弟到了。”吴广的声音亲切中带着一丝敬畏。
陈胜转过身来,瞟了宋鲲一眼:“我与吴兄的大计,汝已知之?”
宋鲲点了点头。
陈胜忽然拿出来一把bs,这bs磨的锃光瓦亮,可比破柴刀锋利多了。
陈胜悠悠的说:“汝虽无辜,然而为了天下大计,我不能让你留存于世间,只好委屈你了。”
旁边的吴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挡在宋鲲身前:“陈兄,宋兄弟已答应一同举事了。”
宋鲲心中一暖,他能看出来,吴广不是在假装。
宋鲲对吴广说:“吴大哥,无妨,陈王不会杀我。”
陈胜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陈王,顿时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忍不住微微一笑,问道:“你又有何依仗,敢说我不杀你?”
宋鲲说:“若我要告发,送鱼汤时,就已经把二位的大事向将尉和盘托出了,我之前不说,以后自然也不会说。而陈王要杀我的话,只须趁我睡觉之时来上一刀,更无必要大费周章将我叫到这里。”
“据我看来,陈王举事在旦夕之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陈王把我叫来,不是为了杀我,是为了让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