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冯寄带着一腔热血投奔秦军,不到一刻钟,满身的热血都被打了出来。
到后来,冯寄实在熬不过,于是屈打成招。承认是受了宋鲲的指使,故意来害秦军。
逼供的小卒得到这份情报之后,顿时大喜,然后更加卖力的甩动鞭子,一定要冯寄招出来,他打算如何害秦军。
冯寄疼的呲牙咧嘴,只能绞尽脑汁的编了一套瞎话。说道:“秦兵战力太强,宋鲲毫无胜算,于是派我诈降,谎称城中有巫术,骗得秦兵收集秽物,仓促之间,秽物不够,必定要想办法。”
“而趁着这个机会,我投机所好,献上巴豆。巴豆此物,性热而味辛,服之必大泄。待秦兵拉的七上下,手脚酸软。宋鲲则率反贼一举击破朝廷大军。”
小卒满意的扔掉鞭子,匆匆去回报胡越了。
胡越听完之后,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乌恒要献上巴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啊。”
众将也连连点头:“两相印证,看来真相确实如此。”
众人正说话间,恰好军中的伙夫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巴豆已然煮好了。现在便分与诸将吗?”
胡越摆了摆手,说道:“分个屁,扔掉。”
那伙夫纳闷的挠了挠头,心想:“数十斤巴豆,费了不少干柴呢。”
不过郡尉有令,他岂敢多嘴,只好答应了一声,将巴豆全部扔了。
忽然,有一将领说道:“大人,依我看来,这巴豆的药效,恐怕无法持久。我军若真吃了巴豆,顶多拉上一两日便痊愈了。况且我军既然已经大泄,又如何会主动攻城呢?”
胡越问道:“你是何意?”
那将领说道:“末将以为,宋鲲真正的打算,是趁我军腹中空空,手脚无力之时,主动来攻,甚至是劫营,时间便是这一两日之间。我军不如将计就计,在周边设下埋伏”
胡越一拍大腿:“此言有理。传我令,全军离营,埋伏在周围,听得我号令,便一齐冲出来,剿灭贼军。”
于是秦兵在各营帐中点了灯火,做出一副有人的模样来,其实所有的士卒都已经离开,这里是一座空营了。
凌晨,一夜未眠的秦兵个个疲倦不堪。于是有人开始偷偷打盹。只是楚地湿气重,尤其是清晨,草叶树林之间,都结了露水。露水蹭在身上,恰好碰到了伤口。于是秦兵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又咧着嘴醒了。
那伤口是攻城的时候,被金汁烫伤的。开始的时候只是起了一个燎泡,但是很快便又红又肿,难受的很。秦兵忍不住抓挠,已经将那里抓破了。
现在伤口蹭上了露水,顿时又疼又痒,苦不堪言。
他们趴在密林之中,一直忍到了太阳升起来。
如今天光大亮,宋鲲想要偷袭,就没那么简单了。
胡越和诸将商议了一下,多派出去了几匹探马,一旦宋军有异,可以立即回报,早做准备。
至于剩下的人,则埋锅造饭,抓紧时间休息一番。或许今天晚上宋鲲会来劫营。
宋鲲并没有准备劫营,而是坐在县衙当中,编写算术教材。
韩信在旁边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说道:“宋兄,到底何时进攻?”
宋鲲奇怪的看着韩信,说道:“按照你们的习惯,此时不应称呼我为主公吗?”
韩信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大行不顾细谨,我等纠缠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宋兄,究竟何时进攻?”
宋鲲问道:“主动进攻,你有几成把握?”
韩信说道:“昨日一战,我军只是防守,虽然打退了秦人,然而并未追击。秦人必定以为,我军虚弱,只敢困守孤城,不敢出城迎战。如此一来,我军若主动出击,必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宋鲲打断他,说道:“我问你,有几成把握。”
韩信说道:“三成。若我亲自带兵,以我的本领,胜算可升至五成。”
宋鲲摇了摇头:“五成把握,太低了,若你失败,淮阴城危矣。”
韩信有些焦急的说道:“然而,我军便一直龟缩于城中吗?若不主动出战,似这般拖下去,胜算越来越低。”
宋鲲说道:“我自有计较,再等上一两日,我有十成把握。”
韩信冷笑了一声,觉得宋鲲根本就是在开玩笑。他说道:“若宋兄能一战定东海郡,韩信愿意拜你为师,向你学兵法。”
宋鲲拍了拍韩信的肩膀:“吾能胜秦人,靠的不单单是兵法,还有赛因斯,赛先生。”
韩信有点茫然:“赛先生?军中有这等人物?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宋鲲却没有解释,而是走到外面,问院落中一小卒:“天机子最近在做什么?”
那小卒说道:“依旧在炼丹。听他的意思,似乎颇有成效。”
宋鲲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天机子最近一直住在一个废弃的粮仓之中。这粮仓位置偏僻,周围空旷。里面很大,且有一半是在地下的。
如此一来,可以隔绝声音,免得的b声惊扰了城中居民。
天机子整日在这个地方试验,很少出门。他的皮肤变得有些苍白,头发披散着,胡子老长,倒显得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了。
宋鲲走进去之后,天机子便兴奋的说道:“将军,在下近日有重大突破。”
他掀开一个陶罐,里面顿时冒出难闻的气味来。天机子用筷子从里面夹出来一根麻绳。这麻绳水淋淋的,显然一直在陶罐当中浸泡着。
宋鲲纳闷的问:“这是何物?腌麻绳?”
天机子得意的说道:“此乃火绳也。在下调试了一种药水,用此水浸泡麻绳之后。它可以缓慢燃烧,而且遇风不灭。如此一来,便可以根据麻绳之长短,控制击发的时间了。”
宋鲲满意的拍了拍手,说道:“好。天机子啊。你为本军立下一大功了。”
天机子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得将军如此称赞,在下满心欢喜啊。”
他期待着宋鲲能给点奖赏,最不济也要解除被小卒看管的禁令,恢复他的自由活动。然而宋鲲什么都没说。
天机子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宋将军,还真是记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