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全都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徒劳的求饶了。
实际上宋鲲说的没错,当吴横抓到王举众人的时候,吴氏所有人都是窃喜的。
一方面窃喜得到了战利品,另一方面,窃喜吴横和那位大人物扯上了关系。将来家主位高权重,他们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水涨船高,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吴横一朝兵败,他们也就只能认命了。
宋鲲没有再心软,带着一队士卒,押送着吴氏众人离开吴家堡,向淮阴城去服苦役。
至于九江郡的邓宗,宋鲲根本没有在意。陈胜他都不怕,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呢?
况且依宋鲲判断,这邓宗犯不着结交一个区区的乡中土豪,多半是吴横偶尔与邓宗有一面之缘,然后夸大其词,给自己壮壮声势罢了。
宋鲲在安淮乡留下了一批兵马,防守边界,然后就带人除了吴家堡。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跪着不少的安淮乡百姓。
这些人跪在路边,看见宋鲲到了,都热泪盈眶,喃喃自语的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宋鲲问王举:“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举身上的伤还没好,被马颠得直咧嘴:“这些人,乃是安淮乡的外姓人。因为人数较少,平日被吴氏欺负的厉害,今日将军一场大战,灭了吴氏。这些人没了后顾之忧,都感激得很。”
宋鲲点了点头,又疑惑的看着王举:“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老母。”
王举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母亲已经不在这里了。邻居说,我走了之后,老母害怕被吴氏欺负,搬到就九江郡去了。”
宋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待你伤好了,带人去九江郡,将老母迎回来。”
王举咧嘴笑了,然后很感激的说道:“今日这件事,多谢将军了。若非你带人营救,我恐怕”
宋鲲摆了摆手:“自家兄弟,不必说这等话。”
一行人离开了吴家堡,缓缓地向淮阴县方向赶去。因为带着伤病的缘故,大家走的并不快。
宋鲲忽然说道:“这样行军,似乎有些乏味啊。”
王举凑过来,贱兮兮的说道:“我会唱几首楚歌,歌声缠绵,颇为动听。”
“歌声缠绵?”宋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踢了一脚马肚子,离这家伙远点。
王举一脸失落的跟在后面。
唉,怀才不遇,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这时候,宋鲲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小卒。这小卒皮肤黝黑,嗓门很大。
宋鲲在小卒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小卒的脸上顿时露出猥琐的微笑来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对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吴横指指点点,搞得吴横心惊胆战的。
吴横知道自己很丢人。以家主之尊,竟然赤身,走在荒郊野外。而且胸前缝了一个傻字,背后缝了一个逼字。
唉,若是走在外乡倒也罢了,可偏偏走在安淮乡。若走在别人面前倒也罢了,却偏偏走在自己宗亲面前。
今日真是尊严扫地啊。平时有多威风,多高高在上,现在就有多羞耻。
吴横正在长吁短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
吴横回头一看,见那个皮肤黝黑的小卒,正举着一个锥筒状的东西,不知是何物。
有了这东西,那小卒的声音格外的大,只听见他指着吴横喊道:“此乃吴横也,乃安淮乡吴氏家主。其人不自量力,与义军作对,落得如此下场,宋将军看他跪地求饶,磕得头破血流,于是开一面。吴横欢欣鼓舞,主动袒露身体,以示愿意做牛做马,服侍义军,人的脸面,今后就不再提了。”
吴氏一族听在耳中,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他们看着吴横,忽然生出来一种想法:“这吴横,为何要苟活于世呢?”
平时这位族长高谈阔论,大讲特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原来全都是假的啊。
唉,若他能死了,大家也就不必受这聒噪之苦了。
紧接着,又有人想道:“今日大伙沦为奴隶,还不都是他害的吗?”
于是有人趁义军不注意,踹了吴横一脚。
吴横身上本就有伤,一下就被踹翻在地,这下那些义军全都扭头看过来了。
吴氏族人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结果发现义军视而不见,于是纷纷对吴横拳打脚踢。
他们不敢将吴横打死,知道宋鲲让这家伙小丑一样赤身,就是为了出气。
于是他们只捡着不是要害的地方打。时间不长,吴横的脸就被抽成猪头了。
开始的时候,吴横还很憋屈,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认命了,麻木了,不挣扎了。
不过在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一团小小的火苗的。他在想:“邓宗将军,为何还没有到?”
邓宗正在点兵,从燃气狼烟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点兵,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一直没有点清楚。
有副手忍不住说道:“将军,为何不发兵救安淮乡。”
邓宗淡淡的说道:“为何要救安淮乡?救安淮乡,对我等有何好处?”
副手顿时愣了,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邓宗幽幽的说:“安淮乡,乃吴氏天下也。今日我若援救安淮乡,免不了与宋鲲一场大战。而安淮乡,依然姓吴。我岂不是白白损兵折将?”
副手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不过难道便任由宋鲲占了安淮乡?若吴氏控制安淮乡,他们至少是倾向陈王的。若换成宋鲲,岂不是大大的威胁?”
邓宗嘿嘿一笑,说道:“不急,再等等。等他们两败俱伤,我等渔翁得利。”
这时候,有个陈胜军的小卒跑过来,说道:“报。怀安乡失守。吴氏一族,全部被灭。”
邓宗哈哈大笑,然后不疼不痒的说道:“宋鲲竟然灭了吴氏全族,真乃禽兽也。走吧,随我去替天行道。”
那小卒却有些犹豫的说道:“将军,据探马来报,宋鲲战力极强,还有一种叫天雷的巫术助阵,真是势不可挡”
邓宗勃然大怒:“放屁。你岂敢在这里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