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倒是觉得严子逸挺介意的。

严娜对面，严子逸那脸沉得都能滴出墨汁了，啧啧啧，吓人。

“哎呀，肉没了，我再去要两盘。”季莹莹说着就起身走了。

整张桌子瞬间只剩下顾茗溪和苏衍两个人，空气瞬间凝固。

顾茗溪觉得有些不自然，虽然两个人在学校也是一桌的，但是这么面对面还是第一次。更别说最近两个人不咸不淡的关系。

为了防止尴尬，顾茗溪只能低头不停地吃肉。

直到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被打破的沉默中，她听见苏衍好听的声音。

“顾茗溪，你在紧张什么？”

顾茗溪佯装迷茫地抬头：“啊？你说什么？”

他笑了，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顾茗溪也不知道他怎么笑的这么开心，笑的她脸上的淡定有点憋不住了。

“我长的这么普通，已经普通到不能入你眼了？”

顾茗溪：“......”

他果然是听到了。

“苏衍同学，你想多了，我就是太饿了。”她面无表情地说着，像想证实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又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苏衍轻点头：“好，那你多吃点，太瘦了不好看。”

“我胖瘦都好看。”她下意识地辩解。

他叹了口去：“是啊，不像我这种长相普通的，胖瘦都普通。”

顾茗溪有些不悦：“......苏衍你差不多得了啊。”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苏衍又笑，有些讨好的意味：“行，那我不说了。”

“考试考的怎么样？”他问。

顾茗溪扬了扬眉，有些傲娇，提起成绩绝对是她最自信的事情：“也就700多分吧。”

苏衍轻轻点头：“那还可以。”

可以？

顾茗溪看着他不懂装懂的样子就挺想怼他的，他这么一个天天不是画画就睡觉的学渣知道不知道700分的概念？

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考的怎么样？”

“我？”

苏衍扬了扬唇，耸肩，不甚在意：“0吧。”

对于他的坦荡回答，顾茗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苏衍同学，长点心吧，你成功地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刘老师会对你有意见的。”

她觉得，他们班常年第一的宝座可能要因为苏衍的到来而不保了。刘老师估计要以泪洗面了。

“我看上的帅哥就是不一样，连考试都是零分的。”

一旁，严娜突然开口感叹，惹得对面严子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本来就看苏衍不爽，现在是越来越不爽了。

“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他铁青着脸色起身，拿起椅子上挂着的衣服就走。

“诶？你急什么，真的是，老娘还没看够帅哥呢！”严娜一边骂骂咧咧地起身，一边追了上去，好不忘跟顾茗溪道个别。

苏衍不太在意地看了一眼，季莹莹这会也拿着肉回来了，见严子逸的位置已经空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佯装不在意地问：“溪溪，严子逸怎么走了？他吃完了吗？”

顾茗溪觉得她在明知故问，她亲自将苏衍领进来的，这会又问严子逸为什么走？

季莹莹这个话痨，在严子逸离开后，难得沉默下来，苏衍和顾茗溪也不再说话，这顿火锅吃到最后吃的兴致缺缺。

末了，苏衍习惯性地摸烟，放在嘴里。浓浓的烟味渐渐散开。

季莹莹抬眼，说了严子逸离开后的第一句话：“苏衍，溪溪不喜欢烟味。”

苏衍愣住，抬眼看向顾茗溪。

顾茗溪没想到季莹莹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会儿。她确实不喜欢烟味，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的她没资格谈喜欢不喜欢了，就也习惯了。

“不喜欢烟味，却随身带着火机，顾茗溪你这是什么爱好？”

苏衍慢吞吞地灭掉烟，声音不知不觉间有些凉意。

顾茗溪沉思了一会儿：“啊，我就是喜欢收藏这个东西。”

苏衍没再问，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的季莹莹也不吭声了。火机的事情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火锅后，顾茗溪过去结账，得知已经有人结过了，不由将目光看向苏衍：“你结的？”

他轻“嗯”了一声，笑道：“我还不至于穷的让女孩子请我吃饭。”

火锅店离季莹莹一个姨家很近，她被接走了。剩下顾茗溪和苏衍并肩走出去。

“我送你吧。”

苏衍走到一个摩托车前，顾茗溪不由地多看一眼，黑色中带一些蓝色，看起来很炫酷霸气，和苏衍很般配。

她没坐过这种车，顾振云不会让她坐这种车，但是她见过坐在上面的人头发飞扬的样子，隐隐有些心动。

迎风而上的感觉，应该很爽的吧？

见她想坐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苏衍勾唇，将黑蓝色头盔从车上拿下来，递给她。

顾茗溪低头看着手中的头盔，第一次戴这个东西，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放在头上扣了好几次也没有扣上，有些急了。

苏衍忍不住开口：“需要帮忙吗？”

顾茗溪摇头，内心的胜负欲触动了她的潜力，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她戴好了在头上。

她得意地对着苏衍扬眉，苏衍笑了一声走过来，帮她正了一下，率先上了车。

顾茗溪跟着上去，坐到他的身后，突然拉近的距离，近的顾茗溪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衣服上面的味道。

她忍不住叮嘱：“你慢点开，我......啊！我靠！苏衍！”

没等她的话说完，车子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猛然间冲了出去，强大的向后惯性迫使顾茗溪紧紧地抓住苏衍的衣角，淑女形象被抛之脑后，她直接爆粗口。

苏衍忍不住嘴角上扬：“你抓紧我。”

临近冬季的晚风，刮在身上已经有些刺骨的冷意，这种全新的体验，顾茗溪觉得很新奇。

在适应了车速后，她将头盔解了下来，抱在怀里。

冷风吹散她的长发，刮在脸上有些疼，但是她觉得很爽，很刺激。甚至有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她抓紧少年白衬衫的衣角，入眼是少年精瘦又结实的背脊，和他那被风吹散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