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倒爷群体中迅速传播开来。
正如杨宁所预估,通过这件事,一只蚂蚁批发市场的江湖地位陡然间提高了数个层次,而杨宁个人,也于倒爷们的心目中成了神。
保护神。
这,似乎是件好事。
无论是这边的卖场还是那边的商场,其摊位均是速度进入到火爆状态,一摊难求,且摊位租赁费也被爆炒提高了将近一倍。
阿瓦莎的管理也简单轻松了许多,原本同各个入驻商户总是会存在一些在所难免的矛盾摩擦,甚或是遇到商户刻意的刁难,而现今,再也没有人敢对阿瓦莎的管理措施提出任何的异议。
这之前,阿瓦莎管理起各个入驻商户来,时不早晚地要遇到一些争议问题,或是刁钻态度,但如今,但凡阿瓦莎做出的管理规定,没有人敢于提出意义。
不过,杨宁反倒是生出了些许悔意。
倒爷们产生了矛盾要来找他,俨然把他的办公室当成了倒爷行当的最高法。
被本地商家商贩给欺负了,也要来找他,俨然把他杨宁当成了莫思柯市最有实力的黑邦大哥。
在海关或是其他管理部门受到了难为,更是要拎着几样不值钱的礼品按响杨宁的门铃,似乎只要保护神点了头,所有的难为便不复存在。
好处不多,麻烦倒是不少,也难怪杨宁会生出悔意来。
对俞程东,杨宁也颇有后悔之意。
自打开卖,伊万诺夫这头北极熊找到了当总经理的感觉,居然把酒给戒了。安德烈虽然也能陪他喝上两口,可毕竟语言上存在着不小的障碍,聊起天来非常不痛快。
可以说,杨宁之所以很愉快地将俞程东这货给带到莫思柯来,帮中为通讯拓展业务并从中获利,那不过是个表面理由,非重点理由。
而其根本缘由,重点缘由,则是想让那俞程东有事没事能陪他喝上两杯。
只可惜,事与愿违。
来到了莫思柯的俞程东就像是池鱼游进了江河中,根本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一丁点的闲暇时间。
无事可做,无人陪酒,而华国倒爷们的各种求助又必须是能躲就躲,因而,不自觉地跟体育局的拉夫洛夫多了些联系。
嗯,在产品代言人一事上尝到了甜头,那杨宁想通过拉夫洛夫的关系,扩展一下体育局别的什么司的资源关系,那也是理所当然。
……
二月底的莫思柯,天气暖和了许多,但相比华国帝都来,依旧是冷得要命。
一场暴风雪袭来,莫思柯重新陷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城市的一个角度,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别墅,客厅壁炉前,围坐着几位面相斯文的毛子哥。
居中一人道:
“我们屡次受挫,米国方面已然失去了信心,多次扬言要停止支付我们的经费。
今天把你们几位召集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大家集思广益,充分讨论,必须商议出来一个破局策略,争取化被动为主动。”…
右手侧一人接道:
“这一年多来,我们实施的计划方案也算是不少了,可每一次,却都被对手轻松化解。我不认为我们还有更好的策略,想战胜对手,达到我们的目标,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另一人附和道:
“我完全认同赫鲁卡的意见,之前几次,当我们占尽了上风,眼看着就能触摸到我们的目标的时候,却总是被卢什科夫给破坏了。
如果不除掉卢什科夫,那么,我认为我们再推出来的策略计划,恐怕也要重蹈覆辙。”
最靠近壁炉的一人站起了身来,端起了咖啡壶,为各位添上了咖啡。
“以我对卢什科夫的评判,他并没有那么高明的正治智慧,除不出掉他,意义并不大。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名叫哈拉少的华国商人,我们却不得不重视起来。拒我得到的情报,卢什科夫数次向克宫谏言,其策略思想,全都来自于那位华国商人。”
居中那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呼吸也深粗了许多。
最靠近壁炉的这人回到了座位上,接道:
“我认为,除掉哈拉少远比除掉卢什科夫更为重要,更为彻底,而且,也更为容易。
对付卢什科夫,我们只能用正治手段,但除掉哈拉少这个华国商人,我们却多出了好多选项。”
居中那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但深粗的呼吸却变得悠长起来。
其左手边一直未曾发言的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说的多出来的选项,莫非是……”
最靠近壁炉这人点头叹道:
“这应该是最直接最简单也是最干净的办法了……”
此言得到了右侧那位叫赫鲁卡的积极响应。
“没错!我也听说过这名叫做哈拉少的华国商人,一周前,他依靠伊兹迈洛地区的黑邦分子,一口气抓捕了将近二十名华国匪徒。
当然,我们并不需要介入到卑劣下等的华国人内部争斗中,我的意思是想说,他的这番行为刚好为我们提供了掩饰借口。”
最靠近壁炉之人表示了赞同。
“是的,赫鲁卡,我们干净利落地干掉哈拉少之后,完全可以嫁祸给一周前的那场华国人内部争斗。
对,是哈拉少那名华国商人招惹的仇家干掉了他,跟正治无关,跟我们更没有丝毫关系。”
居中那人凝思道:
“可问题是,我们并不想让克家组织握住把柄,而得不到克家组织的支持,我们又如何找到适合执行此项任务的人选呢?”
赫鲁卡轻松回应道:
“头,别忘了米国人还站在我们的身边呢,他们对我们的计划进展虽然颇有微词,但毕竟还没有绝望,所以,只要我们请求他们的协助,我想,这种对双方均有好处的请求,一定能得到他们的欣然采纳。”
居中之人端起了咖啡,眯缝着双眼小口饮啜。…
“我认同你们的建议,由米国人出手,对我们更为有利,很好,赫鲁卡,我认为你应该尽快同米国方面取得联系,获得他们的行动支持。”
……
半年前,拉夫洛夫为体育局田径司谈下了一单肥的流油的商业代言合同,一举从体育局边缘人物跃升为大红人一枚。
也是。
奥运之后,各个司各种广告代言一类的合同虽然接下了不少,但全都是以卢布支付。
合同签订时谈好了的费用,等合同开始执行拿到第一笔款项时,价值便要缩水了两三成,按照卢布的这种贬值速度,等一年后拿到合同的最终尾款时,这么一笔钱真不知道够不够司里的一顿饭钱。
还是拉夫洛夫厉害。
为田径司谈下来的这一单代言合同,虽然一样是分阶段支付,但人家支付的却是比黄金还要坚挺的……米金!
而且,标的金额也比其他运动司的同类合同高出了将近一倍。
倚仗杨老板的恩赏跃升为大红人一枚的拉夫洛夫,自然对杨老板接下来的要求奉为神旨。
不就是体操司下属的艺术体操队吗?
安排!
杨宁在拉夫洛夫的介绍下,花了一百多米金,请了艺术体操的领队谢耶维奇吃了顿饭,谈明了目的,并成为了艺术体操队的座上嘉宾。
这一天,杨宁本着有福同享的思想原则,伙同上了伊万诺夫和洛卡夫斯基二人,驱车来到了体育局,一头扎进了艺术体操的训练大厅。
原本还想带上俞程东,可那小子不懂得人生苦短须尽欢的道理,居然以筹备中为通讯驻莫思柯办事处为由,婉拒了杨宁的一番美意。
伊万诺夫和洛卡夫斯基这俩装逼货在这方面上的表现却是非常积极。
拿着茅台都吆喝不动的熊定北同志,一听说要前往艺术体操训练大厅,二话不说,便立马放下了手边所有事务。
洛卡夫斯基更是过份,头天晚上八点钟,于八百公里之外的油田接到了杨宁的邀请电话,今上午十点钟不到,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杨宁的面前。
十四个小时不到,赶了八百多公里的路程,还他么有一多半是夜路。
如此精神,要是放在了工作上……
“哈拉少,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之所以奋不顾身连夜赶了八百公里路程,不也是为了工作嘛!”
面对洛卡夫斯基的狡辩,杨宁双眉轻挑。
论阴或是论狠,我杨宁理当敬你七分,但要说到巧舌如簧争辩一二,你洛卡夫斯基对本老板而言无异于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尽管放马过来!
“你说得没错,哈拉少,油田那边极少有国内销售,确实不需要广告代言,可是,油田工人的工作生活极为艰苦枯燥,我作为管理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予以解决呢?”
伊万诺夫及时地倒向了杨宁,对洛卡夫斯基的辩词发出了致命一击。…
“不,不!
洛卡,为了改善油田工人的枯燥生活,这个理由似乎站得住脚。但是,你如果把视线放在某个歌舞团上,我想,我应该是可以支持你的。
然而,你的选择却是……”
伊万诺夫没把话说完,但一声哼笑,再加上脸上及时现出的鄙夷之色,已然表明了态度。
杨宁冲着伊万诺夫竖起了大拇指,同时转头看向了洛卡夫斯基,脸上写着三个大字:就是嘛!
洛卡夫斯基不慌不忙,淡然一笑。
“我尊敬的营长同志,你似乎忽略了精神生活的复杂性,是的,邀请一个歌舞团过去,确实可以更好地解决油田工人们的精神娱乐,但是,精神意志方面,我又该如何弥补呢?
而艺术体操队的精湛表演,不单能满足了油田工人们的精神享受,而且还能激发出油田工人们拼搏奋进的精神。
营长同志,你说,我的选择对不对呢?”
伊万诺夫被怼了个哑口无言。
洛卡夫斯基反击得手,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冲着伊万诺夫继续开火道:
“反观营长同志,在挑选新产品代言人方面上,哈拉少远比你有经验有见识,而且,做为公司总经理,不该把工作重点放在执行上么?
所以,你理当留在办公室中,等着我跟哈拉少将挑选好的产品代言人交到你手上,不对吗?”
伊万诺夫被憋了个青筋暴起。
杨宁摇头叹道:
“能把一个好色之徒的银荡之心表述得如此高尚,洛卡,你是我杨宁生平所见的第二人。”
那第一人是……
伊万诺夫急急转头,连同洛卡夫斯基一起,将四道目光投向了杨宁。
不用多嘴询问,这震古烁今的第一人必然是神一般的哈拉少!
杨宁觉察到了异样,急忙连连摆手。
“误会了,误会了!
我说的这第一人,指的可是那黄老大……”
领队谢耶维奇为这三个渣男领来了艺术体操队的全体成员。
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在田径司,还需要跟拉夫洛夫叮嘱一句,只要女队员,男队员必须靠边站。而艺术体操为纯女子项目,除了谢耶维奇之外,包括教练员在内,清一色,可全都是大美女。
一时间,年近不惑的伊万诺夫,于不惑和而立正中间的洛卡夫斯基,以及二十刚冒头的杨大老板,不约而同,全他么犯了老花眼。
还有口水瞬间异常增多症。
以及,局部器官刺激性充血膨胀症。
三十多运动员,连同十余名教练员,在训练场上表演起了各自的拿手绝活。
而这边,杨宁为伊万诺夫和洛卡夫斯基定下了挑选原则:
“老规矩,每人一轮选三个号,出现重复的那个,顺利过关!”
然而,三轮过后,居然无人过关。
没办法,杨宁只得做出改变。
“算逑,各选各喜欢的吧,你们俩各有两个名额,我年纪小,体力好,选三个应该不过份吧。”
伊万诺夫速度在纸板上写下了一个号码,还打上了一个圈。“我这个人比较专一,只看中了一个。”
洛卡夫斯基玩味一笑,在纸板上再添下了一个号码。
“感谢营长同志的礼让……”
杨宁左右窥探,看清了那二人所选,再于训练场上对标到了号码原主,不禁鄙视摇头。
什么眼光嘛!
那几位凶器较大者,凭什么不能入选?
挑选广告代言人,不能只看训练水平以及所获成就,更要看手感……
啊,呸!
更要看是否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