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斯本尊其实就躲在香江。
从一开始的暹罗国星加坡以及中间大马,到眼下正着手进攻的韩棒子和董小弯,对他而言,不过是正餐之前的开胃菜。
而正餐主菜,只有这数月来目不转睛紧盯着的香江。
杰克离开了杨宁下榻的海滩度假酒店后,一刻也不敢耽误,争分夺秒回到了索洛斯身边。
“先生,按你的吩咐,我对那华国杨老板进行了第二轮试探。”
索洛斯面无表情,只是指了下身旁的一张座椅,示意杰克可以坐下来向他汇报。
“我认为他并没有对我们说实话,好像对我们隐藏了些什么,我同他的交流过程中,他虽然显现出了他一点即通的聪明,但我看得出来,他带有明显的表演痕迹。
真实的他,恐怕远比我所看到的他更为聪明,更为狡猾。”
索洛斯起身去到了酒柜,倒了两杯红酒,踱回来,递给了杰克一杯。杰克受宠若惊,急忙起立,双手接下了酒杯。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杰克浅啜了一口红酒,沉吟应道:
“他很贪婪,比我想象中还要贪婪,他的生活作风非常糜烂,对物质享受的追求欲望超乎想象”
稍一顿,杰克像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急急补充道:
“他的那位贴身保镖非常特别,我描述不出他究竟有哪些特别之处,但我就是有种感觉,他跟别的保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索洛斯仰躺在沙发上,微闭双眼,若不是手中酒杯里的琥珀色酒业正在缓慢旋转,别人看到了,只会以为他睡着了呢。
过了好一会,索洛斯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美美地品啜了一口红酒,把握十足道:
“我必须说,杰克,你的进步很大,非常大,我很欣慰能看到你的快速成长。
没错,这位华国老板确实没向我们完全说实话,他的确跟我们隐藏了一手香江万兴金融公司!”
端着酒杯,索洛斯站起身来,习惯性地在沙发一旁踱起了步来。
“三个多月前,这位华国老板收购了万兴金融,并从华国内地转来了不少于一百亿软妹币的资金,并兑换成了米金。
明面上,这笔资金被用做了换取瓦格号航母顺利通行土尔其海域的保证金,但实际里,我猜测这笔资金已经被那位华国老板解了封冻”
杰克显得颇为紧张,失口插话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说他准备借用这笔资金来干扰我们的行动?”
索洛斯放声大笑。
“十几亿米金而已,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我们的战车?那位华国老板确实远比你所看到的要聪明得多,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蠢决定。”
杰克抱歉一笑,认错道:
“对不起,先生,我刚才因激动而欠考虑了。”
索洛斯回以理解包容的笑容。
“不过,你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很聪明,应该能想得到我们并不会完全信任他,所以,他也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信任我们。”
杰克恍然道:
“我明白了,先生,所以他才会事先设下了这个老鼠仓,意图在我们发起最终决战时,用它来博取最大利益。”
索洛斯饮啜了口红酒,笑道:
“不一定是最大利益,但在他看来,却一定是最可靠的利益。
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能称得上可靠,这一点,那位华国老板和我倒是挺相似,如果他不是一个有色人种的话,我想,我应该乐意接纳他成为我真正的朋友。”
杰克会意一笑。
索洛斯接道:
“至于他身边的那位贴身保镖,居然能让你产生异样的感觉,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杰克,你必须仔细回味,尽可能,尽贴切地描述出你的真实感受。”
杰克的眼神不再转动,整个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酒杯上。
“一个优秀的保镖,对雇主之外的其他人充满了敌意,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但问题是,于这种职业性的敌意中,我似乎还觉察到了别的什么成分
蔑视?
对!是蔑视。
先生,他给我的异常感受并不是对我本人的蔑视,而是对我和他老板所谈之事的蔑视,或者说是对金钱的不屑一顾。”
对金钱不屑一顾?
索洛斯不禁凝目沉思。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真正做得到视金钱为粪土呢?
海滩度假酒店。
一分钟内,被连着三次猜中了今天昨天以及前天所穿内裤颜色的耿大超,对杨宁不由得又多生出了一分敬意。
要说那杨宁有什么特异功能,耿大超自然是嗤之以鼻,以他的专业理解,杨宁不过是对周边事务的观察力超级强悍而已。
他就那么几条内裤,除了放在行李箱中的和洗了之后晾在盥洗间中的,剩下的那一条,自然就是穿在身上的,只要有心,耿大超相信自己也能做得到。
但问题是,难就难在一个有心上。
怪不得这杨宁能够屡立奇功,一件件看似无解的难题,一旦到了这杨宁的手上,立马就变得像是迎刃而解一般,根本不必大费周折。
答案,很可能就在这有没有心的方面上。
对比自己,耿大超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但差距虽然巨大,却还未达到让耿大超感觉绝望的地步。
然而,杨宁接下来的话,却瞬间击溃了耿大超迎头赶上的信心。
“我包下了这海滩度假酒店,还花费巨资请来那些外围女,努力营造出我私生活奢靡的形象,为得只是麻痹索洛斯。
万雷那边,万兴金融的账上躺着几十亿香江币和已经解了冻结的十几亿米金,并一不小心暴露给了索洛斯,说到底,目的还是为了麻痹索洛斯。
但是,您老兄每一根骨头里都透露着对金钱财富不屑一顾的思想心理,是个人都能轻松感觉得到,那特使杰克自然也能觉察得到。
这明显是个漏洞,可我却非要把你带在身边,有意让那杰克有所觉察,大超兄,您可知我的用意究竟为何?”
耿大超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嗡嗡作响,他连杨宁的前两个有意而为都还没完全吃透,又哪里能搞得明白最后一个将错就错的深刻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