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翘在那试人品开礼品盒,结束了工作的人却是望着她的方向:“盛翘?”
“嗯?”
她把开出的六个鼠标和三个键盘塞进系统自带的仓库里,罕见地有些烦躁。
靠,这垃圾系统绝对是调掉率了吧!她都快开了五十个礼品盒了,别说翡翠项链了,连项链都没见到,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男人望了她片刻,声音微低:“昨晚睡得怎么样?”
盛翘索性也不拆了,深吸一口气:“还行吧。”
席寒时没有焦点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瞬,又移开,垂下的眼睫在冷玉般的面庞上投下一圈阴影:“嗯。”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哑意明显:“注意休息。”
盛翘趴在床上,看着屏幕上的人物,烦恼地戳了戳屏,迟疑着问:“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席寒时手指微动:“嗯。”
盛翘松了口气:“那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这个工作副本实在是太魔鬼了。
她都快氪了小一千进去了,竟然还没开出系统提到的礼物,她心态有点崩了,连带着看到这个副本的背景都觉得心口疼。
这个销金窟,她是待不下去了。
她只想谈恋爱!
席寒时眼睫颤了颤,抿唇:“嗯。”
两人到了楼下一家著名的海鲜餐厅,点菜的间隙,席寒时在人声鼎沸的背景里轻声问:“看我工作,是不是很无聊?”
盛翘正用心挑选菜品呢,没太听清:“什么?”
席寒时:“没什么。”
他的眼睛有伤,所以不太方便点菜,盛翘就一个一个地念给他听。
服务员上前来,先是羡慕地表示两位感情真好,然后就开始热情地为他们推荐店内正在推出的情侣套餐,两人用餐,消费减半,而且还可以留下签名作为纪念。
盛翘超级感兴趣,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想写的内容之后,又握着笔问席寒时想写什么。
席寒时道:“我来写吧。”
盛翘这才想起早上的字条也是纸片人老公留的,日常的写字也应该没问题,所以就把笔递给了他。
服务生把纸条接过去,然后开始上菜。
氤氲的雾气中,男人的眉眼好像雾里看花般看不真切,蒙上了朦胧的面纱,可是那双浅灰色的双瞳,却泛起了茶色的涟漪,仿佛在通过连片的翡色回望她。
盛翘看得一时有些呆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面又多了几张截图,系统的提示停留在页面之中。
眉眼清隽绝伦,五官轮廓本就精致,此刻更显得无比柔和的男人就在她面前,轮椅被淡蓝色的对话框挡住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席寒时。
没有致盲,清雅绝伦的席寒时。
盛翘一怔,都没注意到系统之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对话框。
仿佛是系统知道她刚才走神了,所以才特地把他刚刚说的话呈现出来给她看一般。
盛翘视线向下移。
席寒时: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盛翘最后还是开出了那条翡翠项链,因为氪得太多,她也懒得计算花费了,直接眼不见心不烦,按照系统提示送给了那位指定的,就没管了,专心忙起练舞的事情来。
给盛翘上课的舞蹈老师是附近一所知名艺术院校的老师,时间安排很自由,有时候没事,也会留消息让盛翘在她那儿练一练。
盛翘有时间都会去。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本来昨天已经上过课了,但是舞蹈老师今天下午的时候突然发消息说晚上她会去舞蹈室,让她有时间来一趟。
盛翘就去了。
到的时候舞蹈老师已经换上了舞衣在镜子前练上了。
盛翘礼貌地打招呼,换上衣服回来,老师正拿着水杯,下巴微抬:“昨天教的,跳给我看看。”
盛翘依言伸出手,动作翩若惊鸿,灵活优美。
老师点点头。
标准是标准,就是少了几分气势。
于是毫不客气地上手指导了一波,一晃就是两个小时,舞蹈老师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摆手示意盛翘可以走了。
休息的时候也只是压着腿喝水的盛翘问:“老师,您觉得我现在这个水平,可以单独跳一支舞了吗?”
舞蹈老师放下水杯:“电视剧还可以,现实,免谈。”
话说得倒是不客气:“我知道你想跳好,但是你毕竟现在才开始练......能到这个程度不错了,回去之后记得搽药,别再给自己加强度了,为了一个电视剧拉伤也划不来。”
盛翘点头应是。
按着脖子回到公寓瘫下,才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
“王姐。”
王姐手下的艺人多,要一个一个管实在是管不过来,再说像盛翘这样一直在徘徊在十八线外的小透明,她就算听之任之,也捅不出什么篓子,索性就撒手不管了。
这次倾城绝恋的角色也是这样,虽然是女三,但是戏份还是少了点,和王姐手下正当红女团的广告单更是没法比,她自然也懒得上心,一切都让盛翘自己去操办了。
盛翘也乐得自在。
要不是快签合同了,盛翘也不会去麻烦她。
可是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副导却是打着哈哈,等另一个三线女演员来了才迎上去:
“是是是,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剧本您放心,我们正让人改呢。”
盛翘几乎是瞬间就顿在原地,明白过来,说好给她的角色,被截胡了。
几乎不用排查,盛翘都知道是谁干的。
她虽然性子直,但是和圈里的人接触实在不多。
又会有谁,会特意为了她这么一个小透明动用自己的人脉,临到签合同了才让人来抢角色呢?
而且对方还摘下墨镜打量了她几眼:“就她?”
她抱着臂,语气里满是不屑地冷笑一声:“尤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盛翘眼睫颤了颤,等对上王姐愠怒的视线才回过神,脸色苍白地,抿着唇回到公寓。
舞蹈老师打电话来问她上戏之后还要不要巩固一下舞蹈,免费的。
盛翘揉着眼睛,语气倒是平稳:“不用了,谢谢老师。”
舞蹈老师有些遗憾,说了些让她继续加油,底子不错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抱着腿坐在床上的人闭了会儿眼睛,才打开手机。
小屋门打开,因为周末回家休息的席寒时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
“盛翘?”
熟悉的低沉嗓音,却让人前无比平静的盛翘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头搁在膝盖上,闷闷地“嗯”了一声,等他温柔地问“怎么了”,才忍不住哽咽起来。
一只手按着输入键,另一只手胡乱地擦眼泪,最后越擦越多,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只是喜欢演戏,喜欢自己的角色而已。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还是因为这样的事丢掉了自己准备了一个月的角色。
盛翘觉得委屈,她觉得委屈极了,偏偏又没人可以倾诉。
只有席寒时。
只有席寒时才会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