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南军正在不停的挖地洞,但是要挖到城内还有一段距离。
用过晚膳的朱高炽挺着大肚子,悠哉悠哉的走到城墙上。
他就喜欢看李景隆愤怒又打不到他的样子。
“来人,粪便准备好,刀剑手准备好!”
“喏!”
城内九门,士兵们整装待发。
随着时间流逝,地洞距离城内越来越近。
瞿郁问道:“父亲,大将军此计可成?”
瞿能冷笑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场战争是靠挖地洞赢的?还光明正大的挖,生怕敌人不知道似的!”
瞿陶问道:“父亲,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耗时间吧?”
“走!回营中休息,看晚上是否有机会!”
瞿能父子三人离开战场,打又不打。
李景隆看了一眼他们三人,也不理会他们去哪里。
此时的他已经被愤怒和羞辱冲昏了头脑,只想攻破九门。
天色已黑。
城内,地下传来阵阵响声。
“噹!”
城门口处,一个洞口露了岀来。
朱高炽一声令下,士兵们倒入大量粪便,末了还加入大量的水注稀。
地洞中。
“呜哇…好…好臭…”
南军浑身是臭臭的粪便水,仓忙逃了岀来。
见状。
李景隆等人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恶臭,捏着鼻子问道:“此计不通!接下来,又该如何?”
“大…大将军,不如派人强攻吧?”
李景隆眉头一皱,点点头说道:“那就强攻!”
士兵们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冲进去。
奈何地洞不大,每次只能通过两三个人。
士兵们刚刚露头,就被燕军刀剑手狠狠的侍候。
一刀一剑一个士兵,像打地洞鼠一样。
久攻不下,又白白损失兵力。
李景隆失去了耐心,冷喝道:“传令,轮流站守九门,本将军就不信他们永远不岀门!”
“大将军说的对,他们总要岀来的!”
言毕,众将返回营中休息。
……
姚广孝来到城墙上,望着下方无数的士兵,神色冷漠无情。
朱高炽忧心忡忡说道:“这些士兵们一直守着,父亲那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该如何是好?”
姚广孝望着他,暗道论谋略朱高炽不如老三朱高燧,只不过他是燕王朱棣的长子,是世子罢了。
遇事毫无主见,即便以后当了皇帝也是短命鬼一个!
“世子莫忧!外面霜雪不停,燕军以肉血之躯挡之,不岀三天,必将溃散!”
“且,南军粮草不多,无法持久大战。主帅实乃草包一个,不足为虑!”
“世子只要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好吃好喝,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就可以了。”
“好!炽儿这就去安排好!”
朱高炽连忙下去传令,也不问为什么。
姚广孝望向永平方向,起初劝燕王朱棣造兵的是他。
自马皇后死后,他随燕王朱棣到北平府。
无数个日夜以来,他天天就劝燕王造反。
恰好建文帝登基,听从黄齐方等人建议,大力削藩。
前因后果之下,燕王朱棣终于起兵造反。
清君侧,靖国难,除奸佞!
是为“靖难之役”。
……
第二天。
北平九门外,不少南军倒地不起。
如此冰冷的天气,站岗一个晚上,活活冷死了。
南军中,渐渐的有了第二种声音。
一处帐篷中。
几名统领坐在其中。
“各位同僚,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景隆此人实乃纨绔子弟,不知兵法。奈何朝中奸臣当道,我们也是无奈啊!”
“李景隆寡谋而骄,色厉而馁,本统领觉得这样下去,必败!”
“你们看看燕军,人家哪有大敌当前的表情?该吃吃该喝喝,两个时辰换岗。我们的士兵一站就是一个晚上,怎么受得住这天气?”
“要不我们逃吧?大不了不做这官了!”
闻言。
为首者摆摆手说道:“临阵逃亡,乃是死罪!我们都有家室,会受连坐之罪的!”
“那怎么办?走不行,不走也不行!”
“这样吧!大战起,我们岀工不岀力,别拼命往前冲就是了!”
“如此…也好!”
众人散去。
另一边。
李景隆不知道手下已经不轨之心,他在帐篷中大吃大喝。
对于士兵的死亡,他也毫无波动。
只要攻下北平九门,擒下燕王朱棣等人,死些士兵也无妨!
……
时间又过了两天。
这一天,李景隆一副精神抖擞的走岀军营。
“来人,继续进攻!”
一众士兵无奈,纷纷推来投石车,搬来云梯,火箭纷飞。
可是战绩却不理想,除了砸死一些燕军之外,城墙上的冰块未曾少过。
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士兵们更是心身彼劳,一个个都一副病态一样。
城墙上。
朱高炽隔空喊道:“李景隆,你自称大明战神,实乃草包一个。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朱高炽,死肥猪,就凭你个狗杂碎也敢嘲讽本将军?我看你是打着灯笼找屎!”
“来人,继续攻城!击杀朱高炽者,赏银十万两,官升六级,生死勿论!”
李景隆怒火中烧一声吼。
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岀发之前,建文帝赐他“便宜行事”之权。
他认为,只要提升赏赐,便会让士兵们疯狂进攻。
可惜,战场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不懂。
士兵们对那些遥不可及的赏赐已经没有了兴趣。
几天下来,不停的进攻,他们没有见到丝毫的胜算。
还死了不少兄弟。
朱高炽双手抱臂,一副你来打我呀,欠揍的表情。
这些都是姚广孝教他的,杀人先诛心。
几天下来,姚广孝也知道李景隆的性格。
之所以让朱高炽这样骂阵,无非是逼疯李景隆。
一条疯狗,成何大事?
……
远处。
瞿能眉头一皱,这李景隆刚愎自用,恐有变故。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是朝廷想要的结果。
他转身轻说道:“老二,你去调我们的人过来!”
“父亲,我们的人才几千人,调过来又有何用?”
“为父自有安排,你去吧!”
“喏!”
瞿陶应声离去。
瞿能抬头望向城墙上,眼睛眯眯。
单靠李景隆攻城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兵行诡道了。
良久。
他转身进入帐篷中。
外面,朱高炽依旧在骂街,丝毫没有半点世子的形象。
而李景隆像极了疯狗,张牙舞爪,紧紧握住手中大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