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时宴昨晚睡觉的时候,顾凛城没有回来。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下楼。
他今天穿的是作战服,有种冷冽狂野的气质。
时宴坐在旋转扶手的杆上,嗞溜的滑下去,恰好在末端与他平行。
她先他一步的跳到地上,转身笑着看他。“早上好啊哥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顾凛城瞧了眼肆意又明媚的女孩。“早。”
低沉淡漠的声音与言简意赅的字,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距离。
和女孩的热情相比,他实在是过于平静,甚至是冷漠。
不过,至少是得到回应了的。
时宴没在意他的冷落,坐到桌上便撑着下巴认真的打量他。
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立挺的五官,高山白雪的峻冷气质,以及神秘而冷冽的浅灰色眼睛。
这个男人,不仅是有美貌,还有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平静与从容。而这份平静从容,是他异于常人的经历与累累尸骨堆砌的阅历与见识。
战争造就了他,坚硬锋利的外表,无所不能的形象,使其成为全民心中不可取代的英雄。
顾凛城被她墨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两分钟后。“怎么了?”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爱上我。”
这话,说是告白嘛?可它又不是,你没法拒绝。
她是带着认真思考后的问题来的,并且将这个问题转嫁给了当事人,且直接的让人招架不住。
像是面对一份世间最纯粹最真挚需要人小心翼翼呵护的美好,它让人怦然心动,似还带着旷野花香的迷人,让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凛城微怔,沉寂的心被她这句话撞出涟漪。
他望着明晃晃瞧着自己的女孩,不自然的低头,倒了杯牛奶。“不要在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还真是够冷酷够无情的。
顾凛城把牛奶给她。“有时间多读书。”
时宴看晃着波纹的牛奶,又看冷峻的男人。“你喜欢有学识的?”
对她的无理取闹,顾凛城干脆不予理会。
好在这时顾蕴初风风火火的来了,给宁静的早餐增添不少活力。
当然了,这是她单方面的营造。
顾凛城只跟她打了声招呼,吃完早餐便开车走了,说的话不超过五个字。
时宴在想怎么把顾凛城搞上手,没心思搭理她。
顾蕴初目送她哥的车离开,转身看若有所思的女孩,瞬间拉下了脸。
她过去,一把夺走对方手里的筷子,抓住她要去拿牛奶的手。“你怎么还有心思吃早餐?”
时宴:?
她为什么没有心思吃早餐?因为没搞到她哥吗?
顾蕴初瞧她样子,急得跺脚。“都被骂上热搜了,你能不能有点少将夫人的自觉?”
时宴想了下,大概知道她说的是昨天下午自己被围骂的事。
她抽回手,拿起牛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没事,他们爱骂就让他们骂,又不会少块肉。”
如果是少块肉,她绝对分分钟抽出她的长刀。
顾蕴初听到她的话,气得扶额。
她冷静了两秒,心平气和的讲:“小,打开光脑。”
“光脑正在启动中。”
“打开新闻主页。”
“正在为您打开。”
顾蕴初指着全息屏,恨铁不成钢的讲:“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全民都在讨伐你,说你毫无少将夫人应有的样子,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时宴瞧着新闻以及那些评论,漠不在意。“又不是你们爸妈,管他们同不同意。”
“你看了都不生气吗?”
“不生。”
“昨天他们骂你,你不气吗?”
“不气。”
顾蕴初看她无所谓的样子,真想打开她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
她在房中转了圈,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顾蕴初绕到她那边,上下打量她。“我给你买的衣服呢?””
时宴如实讲:“出了点意外,丢了。”
“行,那我们现在去买新的。”
顾蕴初抢走她手里的玻璃杯,拉她走。
她一定要把大嫂包装成谁都高攀不起的样子,让那些看戏的人自形残愧!
时宴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她真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因为灾难来临时,她肯定会活得比他们久。
但顾蕴初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这件事给她身边的人造成了困扰,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时宴确认的问:“蕴初,你觉得有必要吗?”
顾蕴初坚定点头:“有必要!”
“那行,走吧。”
以为要强拉硬塞的顾蕴初:?
时宴坐进她车里,对着后视镜瞧。“我有这么差吗?”
昨天骂的是陌生人,她自然是不在意的。可现在是顾蕴初,这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顾蕴初系上安全带讲:“不差不差。只是大家还不知道你有多好。”
好不好,光凭几套华丽的衣服就能改变的吗?
开着车的顾蕴初,见她疑惑便讲:“这是夏城。”
它漂亮到比帝国其它城市都要高人一等,这种优越随着时间沉淀,使人越来越追求那些虚有的浮华,而越来越少窥视本质的美丽。
时宴点头。“也是,穿得不好,会影响市容吧?”
顾蕴初被她这话逗笑。“那到不会。主要是你现在不是普通人了。”
“昨天莫雷尔夫人来教我做人,或许我该接受她的意见?”
“她自己做人就挺失败的,别跟她学。”顾蕴初瞧她精致漂亮的脸蛋,与眉眼间的桀骜不驯。“你现在挺好。”
“嗯。我知道。”
顾蕴初听她这话又是一笑。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也越来越觉得她大哥再不努力就要失去大嫂了。
不行,等她哥有时间,她得好好说说他。
时宴不知顾蕴初的心思。她在想自己被骂上热搜的事,顾凛城知不知道。
他那么忙,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时宴想到这里便很快将这个疑虑抛脑后,跟着顾蕴初挑衣服。
顾蕴初给她挑的都是修身的裙子,穿着它必须端端正正,不太好施展手脚。
在她的再三劝说下,最后还是买了几件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小礼服,剩下便是比较休闲的裙子。
时宴抬着下巴,张开手臂,在导购员给自己系腰带时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裙子?”
顾蕴初双手抱胸,打量的瞧着她。“因为这样淑女些。”
她也看出来了,她不够淑女吗?
其实倒也不是说裙子一定淑女,而是顾蕴初觉得她自己应该本身也是喜欢裙子的。因为第二次见她,她就穿了件裙子。
因为价格最便宜而买了它的时宴:?
时宴在她不擅长的事情上没什么主见,顾蕴初说什么好便买什么。
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帝国甚至是遗忘世界里拥有裙子最多的一个异能者。
现她身上这件是黑色宽松的及膝长裙,简洁大方的设计,布料柔软丝滑,腰间配个腰带,勒出扶风般的纤细腰肢。
真是优雅又不约束她的肆意个性。
顾蕴初在导购员系好要腰带后,满意的点头。“这件不错。”
时宴瞧着镜子里的人。“那白色的也来一件。”
这直男的选择,让导购员愣了下。她确认的问:“同样的款式吗?”
顾蕴初讲:“别听她的。”
她拿了条白色的丝绸过去,挂在她头上,两端绕在她优美的脖子与圆润的香肩上。
上等的绸缎,柔顺舒适,飘逸灵动,掩了一分棱角,添了分柔情。
顾蕴初将她头上的白纱拉到后背,欣赏的讲:“这样更好。”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独一无二美貌,纯澈墨黑的眸子,以及旷野中宠辱不惊的气质。
确实非常好。
连导购员都不停点头,连连称赞。
时宴之前穿的不说很差,跟现在相比,也就丑小鸭与白天鹅的差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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