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纨绔见陈枫不是要和房遗玉翻脸,俱都大松一口气。
听到陈枫发问,房遗玉似乎早有准备,立即说道:“据我所知,王家,已经在泾阳组织人手采煤了,而且,王家也招募流民,却只是每日管两顿饭,不发工钱,从云阳运煤到长安,距离更短,况且,王家并未给采煤的流民建造宿舍……这采煤的成本是几何我不知,不过,这样看起来,王家的成本比陈家庄更低,只要王家愿意,可将煤炭卖得比陈家庄便宜……”
顿了顿,房遗玉看了陈枫一眼,继续说道:“……王家家大业大,各种产业遍布长安,很快就能将王家的煤炭推广出去,届时,还有陈家庄煤场什么事?”
王家开始采煤了?
陈枫一愣。
果然,大唐的土著,就没有笨的。
煤炭生意如此火爆,已经有人眼红了。
若房遗玉说的是真的,那陈家庄煤场将面临灭顶之灾。主要是陈枫给工人的福利太好了,还有距离长安较远,所以,煤炭成本比较高。
陈枫沉默着。
程处默上前,说道:“四弟,别担心,要不,我去求我爹,让他出马,和王家谈谈,王家做生意咱们不能阻止,不过,让他们不要把价格定得比咱们低就行。”
尉迟宝琳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我也去跟我爹说一声,煤场,我们尉迟家也有股份,责无旁贷。”
秦怀道也是这个意思。
要是换做其他人,几个纨绔早就带人打上门去了。可对方是王家,他们自认为还没有这个实力。
却见陈枫摆摆手:“三位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始终是生意场上的事,优胜劣汰,这是商场的法则,岂能让三位大将军兴师动众。无妨,我自有办法。”
陈枫顿时恢复了自信之色。
几个纨绔见状,也跟着有信心起来。
“四弟,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四哥肯定早有应对之法!”
房遗玉闻言,忍不住笑道:“莫非,陈家庄也打算不给工人发工钱?不让工人吃肉?你们当初招募人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还打着为朝廷安置流民的旗号,怎么?现在要反悔了?”
在她看来,除了此法,陈家庄煤场别无他法。
陈枫闻言,顿时就毛了。
麻蛋!
这丫是故意来嘲讽我的?
这绝壁是来砸场子的。
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他冷笑道:“房小姐,你丫少在这冷嘲热讽,我陈家庄煤场死活,似乎不关你的事吧,再说,只要有我陈枫在,煤场永远都会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王家想和我竞争,只能跟在后面吃屁……”
房遗玉见陈枫发火,微微皱了皱眉头:“煮熟的样子——嘴硬。”
陈枫冷冷说道:“好啊,我先给你看看我的大家伙。”
说着,他转身,走到墙角,弯腰拿起两个黑魆魆的东西,走了过来,递到几人面前。
正是两个又黑又大的煤藕。
陈枫介绍道:“此物,名叫煤藕,乃是用沫煤造的,价格嘛,一文钱十个。至于燃烧效果,和煤炭差不多,却是更方便和干净……”
他将煤藕的优点简单一说。
几个纨绔都瞪大眼睛。
房遗玉观察一番,怀疑道:“这煤藕,应该是用沫煤,和上泥土一起压成,陈家庄煤场,王家也能造,想要靠此防住王家,不可能!”
陈枫哈哈一笑,说道:“房小姐,我一看见你,就想起了我前女友,感觉咱俩有缘啊,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前女友是啥?
房遗玉一愣,问道:“打什么赌?”
陈枫直接将两个煤球,粗暴地塞进房遗玉的手里。
房遗玉看着两个黑魆魆的大家伙,再看自己的手都被染黑了,顿时一脸不高兴。
陈枫却不在意,说道:“你把这煤球拿回去,好好研究,若是成本低于一文钱十个,我输,否则,我赢。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不过,若是我赢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
房遗玉顿时大怒:“登徒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几个纨绔也着急的赶紧跑上前来。
程处默说道:“四弟,不要不说!”
尉迟宝琳说道:“四弟,遗玉是房公千金,不可妄言!”
房遗玉身边的丫鬟愠怒地盯着陈枫:“你,就凭你也想要我们家娘子,简直,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枫赶紧呸道:“呸呸呸,口误,口误,刚才一激动,说秃噜嘴了,我的意思是,若是房小姐输了,就来陈家庄煤场工作两年,每个月的工钱是二十贯,如何?敢不敢赌一把?”
程处默狐疑地看着陈枫:“工作,就是做工的意思?”
陈枫点点头。
房遗玉盯着陈枫,心中不服气,说道:“好,我和你堵了。带上煤球,咱们走。”
她信心满满,带着丫鬟离开。
陈枫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
这煤球,他的好徒弟已经带人测算过,使用水力锤,极限成本,在一文钱三十个左右,听起来很客观,可若是使用人力,最极限也在一文钱三个左右。
房遗玉没有水力锤,任凭她有通天本事,也别想赢下这场打赌。
这时,陈枫一回头,却见几个纨绔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
陈枫挠挠头:“干吗?我脸上有花啊!”
程处默问道:“四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房妹妹?”
蛤?
陈枫瞬间愣住,吃惊道:“你们,你们不会以为我对那个剽悍的小娘子有想法吧?”
“不然呢?”
“你方才还说想让她做你的人。
“四哥,听我一句劝,房家门槛太高,你够不着的,你把握不住,最好趁早死心。”
“四弟,房妹妹连我们兄弟几个都不会正眼瞧一下,至于你,我觉得,可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枫:“……”
说好的拜把子兄弟情呢。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全部跳起来打击我?
陈枫一挥手:“滚,滚蛋,女人,我呸,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和她打赌,单纯是想给陈家庄煤场招揽一个可用的人才……人才啊,你们懂不懂?我只是纯粹欣赏房家小娘子的才华,才华,你们懂吗?”
几个纨绔齐刷刷地摇头。
陈枫:“……”
他干脆不解释,直接走了。
……
房遗玉带了十几个煤藕,回到长安梁国公府。
她把房家的几个掌柜和工匠叫来,吩咐这些人下去仿造煤藕,最主要是把造煤藕的本钱算出来。
她感觉这煤藕看上去平平无奇,没什么特殊的,所以,只要用心,找到窍门,就一定能造出来,而且成本绝对会低于一文钱十个。
看着院子里案头上的两个煤藕,房遗玉自语道:“哼,区区煤藕,有何难,届时,我倒要证明,那被程处默这些人推崇备至的家伙,也不过如此。”
想着,她起身进了屋子。
半晌,院门推开,一个脑袋探头探脑进来,赶紧转身将门关上。
这家伙,正是房遗爱。
房遗爱进来,喊了两声阿姐,却没有人回应。
他突然看见案头上的煤藕,好奇道:“这……这,这是何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说着,他忍不住,就拿起一个,一口咬了下去。
“啊……”
“呸,呸呸呸……”
“咳咳,比屎还难吃!恐怕有毒。”
“救命!”
房遗爱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响彻几个院子,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房遗玉听见动静,跑出来一看,没看到人,却看见案头上的一个煤藕上有牙印,疑惑道:“奇怪,我方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呼救,莫非,是府上的狗来偷吃煤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