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言多必失

他一把拉住温暖的手臂，语气强硬。

“跟我上楼！”

温暖狠狠甩开:“莫少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既然选择了温晴，就不该在这儿纠缠于我。”

“好，既然你不介意，那咱们就在这说！”他指着国产越野车里的男人:“温暖，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这男人是谁？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温暖扯了扯嘴角，真是讽刺，有的人总是喜欢在符合时宜的时候离开，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要交待，譬如眼前的莫少聪！

她眉眼疏淡:“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如果你没爱过我，那么最多就是我这三年来的感情虚掷了，可如果你心中早有别人，那便是你瞒着我暗度陈仓，我岂不是被你愚弄了三年！”

温暖看着莫少聪，眼中有错愕、有失望、有痛心、也有庆幸，可唯独没留恋……

她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没必要！

原本心中对莫少聪那些模糊不清的感情，在看见他和温晴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已经清晰明了！

而原本没看清的人，现在也清晰可鉴！

“你说啊，你回答我，温暖，你到底是没有爱过我？还是如杨伯母所说，一直以来，你心中都是另有其人？”

莫少聪森然的逼视着温暖的眼睛，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咆哮着！

温暖不禁冷笑，杨丽雅的原话是她不知检点，难得这个时候了，他还要煞费苦心的去包装。

“莫少手下艺人无数，阅人也无数，真心假意之事，应该比谁都拎得清，没想到也会自欺欺人？如果非要为自己的背叛找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才会减少心中的负罪感。那么，眼见为实，莫少刚才不是都看到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

凌寒拿着那个装药品的袋子，悠悠的下车，漫不经心的眼神又带着不容忽视的看穿与嘲讽，直抵人心！

莫少聪迎上凌寒的视线，认识他到不足为奇，毕竟莫氏的华娱公司，虽比不上A市四大家族的名声显赫，可在A市也占有一定声望的。

只是这男人的一番话，却让他哑口无言，又不想示弱。

“这是我和暖暖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陌生人来指手画脚！”

凌寒眼尾上扬，目光轻蔑:“看来莫少还真是矛盾，又要怀疑我和暖暖的关系，又要说我和她是陌生人，真是不知什么样的交代才能让你满意！”

他无奈摇摇头，转向温暖:“暖暖，我们回去吧！”

就那么随意的拉起温暖的手，随意的就好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自然、默契！

温暖被动的跟在他身后，眼中是诧异，也有前所未有的动容之色。

她没想到凌寒竟然认识莫少聪，更没想到这男人竟三言两语就将她心中的不甘与委屈都说了出来！

更没想到，他为了维护她，会不惜开罪莫少聪。

烈日当空，莫少聪看着那两道背影，只觉得心火愈胜，他闭了闭眼，转身拂袖而去……

路虎车里，程峰目睹这一场面，简直是大跌眼镜。

“浪，我怎么越看越不对啊！老大这是在自作多情吗？第三者插足？”

他跟着老大十年，老大身边可是连一直母苍蝇都没有，他都认为老大这是要修炼成仙了。

能干出第三者这么接地气的事，他何止是不习惯，他甚至怀疑老大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一旁的顾浪看着倒车镜，十分配合的来一句：“是！”

然后不着痕迹的降下车窗。

难得见顾浪这么配合他，程峰点点头。

“浪，大热天的你开车窗干什么？赶紧关了。”

他摸索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感慨道：“不过老大这第三者做的倒是霸气侧漏。老大不愧是老大！”

完全没有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凌寒。

“下车！”

凌寒黑着脸屈身钻进车里，声音冰冷，眼神更冰冷。

程峰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打着哈哈！

“大哥，你回来了，呵，呵呵……”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程峰二话不说，立马下车！

再看向顾浪的眼神，仿佛带着刀光剑影。

顾浪面不改色心不跳，又深谙君心，不用凌寒吩咐，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留下一片飞舞的尘埃给程峰……

然后看着后视镜里暴跳如雷的程峰，挑衅的勾起了唇角。

活该，言多必失不知道吗？

“顾浪，我艹你大爷……”

妈的，怪不得这小子这么配合他，跟他玩阴的！啧！大意了！

……

回到公寓楼上，温暖甩掉脚上的鞋子，跑去窗边，拉开紧闭的窗帘，向下望去，目光在楼下搜寻了一遍，早已没有了那辆路虎车的影子！

脑海中还回放着凌寒离开时的背影，那么萧条，那么冷寂，又那么的熟悉……

三年多了，她一直记得三年前分别时师父对她说的话。

——“傻丫头，在华国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我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关键时刻保命，你要记得，回国之后轻易不要显露身手，否则，这些早已失传的武学招式，也许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温暖合上窗帘，无奈的瘪瘪嘴。

一定是她想多了，如果师父回国，怎么可能不来找她？

她收回乱飞的思绪，拿起手机，拨通了顾之澜的电话。

“暖暖啊！”

“妈，我晚上不能陪您吃晚饭了，那个……我今晚得赶稿子！”

电话那段静默了一秒，然后语气如常温和：“好，有事你就忙，忙完再回来！”

挂断电话，房间寂静无声，温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清亮而又沉静的眼眸中水雾朦胧。

她起身走进盥洗室，打开浴池上的水龙头，借着放水之际，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抬起手，摸着脸上那几道指印，扯出一抹苦笑。

她不知道她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就不平静了，变得乱糟糟的，她自问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安静静的写她的小说，可是，这好像……太难了……

浴池的水不知不觉溢了出来，哗啦啦流的满地都是。

温暖褪去身上的衣服，将自己浸没入温水中，她闭上了眼睛，感受在浴池中的身体，沉浮、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