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里的墙角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如果不是声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任谁也猜不到那小眼睛、扁鼻子、大嘴巴的又丑又脏的小乞丐是个本该娇俏的女孩子。

“对不起，我看到了但是不敢出来，我太害怕了，你，你还好吗？”丑丫头怯生生地走上前，轻轻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人。

“滚。”顾麟辰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十分狠绝，自己即使落到这样的地步，也犯不着要一个女乞丐来可怜。

“这，这里不安全，经常会有喝醉酒的流氓往这边来，”丑丫头被拒绝了也不觉难堪，她已经习惯了被人呵斥的话语。其实她本不应该走上前的，她自己都命如草芥，一文不值，又能帮得了别人什么。但是她看到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一直躺在地上，就能觉察出他好像很难过很难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走上了前，“你，你和我走吧，我和一个爷爷有间小草屋。”

顾麟辰把胳膊从眼睛上放了下来，低垂着眼坐了起来，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人单力薄，他打不过喝醉酒的流氓，即使打得过，也没必要，所以不可继续留在这里把自己置于险境。当务之急，是出城，“你可知道城门往哪里走？”

“城西门在前面不远右拐后直走一段就到了，你要出城吗？”丑丫头怯怯地猜道，夜深了没有乞丐会往城门那边去乞讨的，夜里基本不会有富人进城，“咱们出不了城的，只有有文书的人才能出城，咱们乞丐要想出去只能是死了被抛尸到城外的乱葬岗。”

“没有其他方法能出这柳下城吗？”顾麟辰眉头紧皱，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有看到好几拨人拦着小贩或者摊主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好的小孩，说着还比划了个和顾麟辰差不多的身高，顾麟辰自然不会看不出不对劲，当时立刻就把弓着的背又矮下去了几分。所以顾麟辰必须赶紧出城，找他的人时间长了都没找到自然会反应过来往乞丐里找，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钱爷爷在这柳下城住了三十多年了，他肯定知道，”丑丫头绞尽脑汁地想，突然想起钱爷爷，眼睛亮了，“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那个爷爷。”

“我和你去见他。”顾麟辰撑着腰站了起来，不用猜，被那个乞丐头子踢的地方一定已经青紫了。

丑丫头听到小孩终于肯跟自己回去了，开心地在前面带路，其实她是想扶着小孩走的，但是小孩躲过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也就识趣地作罢了，只在前面带路。

随着丑丫头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渐渐连土屋都看不到了，真就渐渐地出现了草房子。草房子里外的人都是些皮包骨头、只着几块破布在身上的老头老妪和些做不了多少事的小乞丐。

眼看着已经走近了草房子，顾麟辰低垂的只盯着前面那人脚后跟的眼终于抬起来看向了她的背，“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竹笋，我叫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