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吉子回来,小青还站在原地担忧着急。
见小吉子回了,小青快走几步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小吉子,万岁爷那里……”会不会怪罪小主。
小吉子摇摇头,他也看不明白万岁爷是什么意思。
他追上人将披风呈上时候,万岁爷神色不明,只向张总管示意帮他披上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也没有拒绝小主的好意,可也没回头留下。
小吉子实在弄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唉,他耿直的小主,想是有说了什么大实话,惹恼了万岁爷吧。
小青低头思索,若是万岁爷以后不来了,食材也不愿意供了,那他们还是回到原来的日子吧。
每日种种菜也是能活的,她最近有些懈怠,嗯,明日要更勤快才是,将冬日的食物储藏好。
两人满腹心事,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各自散去。
不知何人夜未眠,一朝到天明。
……
次日,星辰殿。
今日张三才当值,清早干爹嘱咐他,今日当值时一定要小心伺候,莫惹得万岁爷不高兴。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直到现在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万岁爷还是如往常一般上朝下朝。
这不,这会儿万岁爷也如往常一般在与大臣议事,他都让人给万岁爷添了三回茶水了。
可干爹必然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知道,还是小心些为妙。
不过说起来,昨夜万岁爷没有在苍澜院过夜,这倒是有些稀奇,近日只要政务不是很繁忙,万岁爷都会过去过夜的。
张三才晃了晃脑袋,把脑中想的事情晃出去,打起精神来,当值时还是不分神为好,否则万一听不到万岁爷的吩咐,那就完了。
就在这时,有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从远处走来,张三才认得他,那宫女是华庆殿的人,也就是贵妃娘娘的人。
快走到星辰殿大门时,张三才上前几步迎向那宫女,后宫里头就数贵妃娘娘位份最高,她身边的人总是要敬着的。
宫女朝他微微欠了欠身,笑吟吟地说:“张公公今日当值?”
张三才避开她的礼节,以示敬意,也笑着回道:“是,彩霞姐姐不知道来此有何吩咐?”
彩霞看了一眼托盘说道:“秋日干燥,这不娘娘忧心万岁爷的龙体,亲自下厨炖了人参乌鸡汤,特地让奴婢来呈给万岁爷。不知万岁爷现下是否得空?还请张公公通禀一声,让奴婢呈上。”
张三才摇了摇头说道:“万岁爷正在觐见大臣商议政事,恐怕见不了姐姐。这样吧,姐姐将汤给小的,小的寻了空呈上。”
说着就要接过彩霞手上的托盘。
彩霞稍稍侧身躲闪开来,微笑说道:“张公公莫怪,只是娘娘怕久了汤凉,那就喝不得了。若不然奴婢就在此处等着,等万岁爷得空了再通禀?”
来时贵妃娘娘交代了她一些别的事,她还不能走。
“这……”张三才为难起来,即使议完了事,万岁爷也不喜后宫的人打扰。
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奴婢万岁爷还能容忍一二,若是其他嫔妃上门送汤,万岁爷是不见也不喝的,以绝了后宫争宠的戏码。
彩霞见他面露为难,好声好气地打商量道:“奴婢就在此处站着,不会碍着张公公什么事的,这样成不?”
张三才见彩霞这么说有些犹豫,又想起干爹的话,狠了狠心拒绝道:“彩霞姐姐,还是将汤交给奴才,奴才叫人将汤温着,保管不会凉了的。您站在此处吹风汤不也凉?还不如交给奴才呢,您就放心吧。”
彩霞心中大骂,这个死太监真够奸猾的,油盐不进,整个后宫就数星辰殿的太监最难搞,偏偏他们是最接近万岁爷的人,又得罪不得。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显,只略不好意思地说:“那就劳烦张公公了。”
张三才松口气,笑着说道:“当不起劳烦二字,姐姐客气了。”
等张三才接过汤,找了个小太监让他端走温着,彩霞还在原地待着不走。
张三才不解地看向她,就见她面露难色,看着有些犹豫的模样,便开口问道:“姐姐还有其他事?”
彩霞双目含愁,忧虑地说:“来时贵妃娘娘就让奴婢向万岁爷问安,说是近来爷政务繁忙,贵妃娘娘也不敢在晚上打搅,只是后宫的姐妹们都很想念万岁爷,不知近日可要后宫的姐妹们晚上准备准备……”
张三才明白了,贵妃娘娘这是隐晦地说万岁爷很久没召寝宫妃了,想看看万岁爷最近有没有召寝的意思。
当然,苍澜院那个是万岁爷主动过去的,不算召寝。
张三才哪知道万岁爷的心思啊,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只能回道:“这个奴才不知。”
彩霞接着说道:“那张公公可否帮娘娘将话带到?若是肯帮,奴婢对张公公感激不尽,娘娘定也会记住张公公的。”说着眼露哀求。
张三才面露犹豫,贵妃娘娘他是想交好的,毕竟娘娘是执掌后宫之人,将来登上后位也说不定,只是他有些怕,他是知道万岁爷的规矩的……
彩霞见他似乎已有所松动,便以退为进道:“娘娘也是对万岁爷思念甚深,想来万岁爷可是能体谅的,若是张公公不方便,那便算了。”说着就要走。
张三才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对她说道:“姐姐莫怪,若有时机奴才会将话带到,至于后头的事奴才就说不得准了。”
成了!彩霞目露惊喜,感激地看向张三才,对着张三才千恩万谢,又许诺定在贵妃娘娘面前为他邀功,惹得张三才喜笑颜开,更坚定了帮她递话的决心。
搞定了张三才,彩霞回去复命,虽然不如她亲自觐见的效果那么好,不过也算是完成了贵妃娘娘交代的事,可以回去交差了。
皇帝这头与大臣议了半日的事,到后头基本方略已敲定,下头的几个大臣开始恭维起皇帝来。
皇帝有些不耐,只觉得眼前这几个大臣该走了,还杵在这里讲什么废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看得他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将他们挥退。
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