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福年用手指关节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感到眼睛有些肿胀，很想在车里迷糊一阵，但就是睡不着。

昨晚上开了半晚上会，会后又失眠了很长时间，他现在很困惫，但又很清醒。

17日晚，特高课的高成赤水大佐突然召唤冰城警察厅科长及以上的负责人紧急开会，据高成大佐所说近期红党和抗联会有一次大动作，所以特高课想联合冰城警察系统内的特务科在冰城来一肃清行动，以来打击潜伏在冰城的红党和国党情报人员，摧毁他们的联络站。

在特高课开完会后，他又通知下辖警署的署长到警察厅开会，尽管这两天大会小会不断，还熬夜，疲惫不堪，但他高兴的是昨晚谢志阳抓了红党潜伏在冰城的一条大鱼，美中不足的就是还没从这条大鱼嘴里套出一丝情报来就受伤住院了。

现在，汽车已经快到市立医院了。

当汽车上了院前街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加之天阴的很重，冰城实际上已经开始了它的夜生活。

路灯映照着积水的街道，像一条灿烂的银河。两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匆匆行走的人群，黑色的雨伞组成了一望无际的蘑菇林。

临近医院，车速慢了下来。

他侧过脸，看见外面的十几名学生被巡警给赶到了一边，还把他们手中的纸给夺过来撕碎丢在积水里，粗暴的推搡着他们，他听不清那是几名学生的咒骂，但他知道，这些咒骂一直没停过。

他在车里叹了口气。

突然一道强光照来，戚东卫刹时大惊失色，“撞上去！”

司机亦是在看到前面那突然冲出来的货车要撞上前面那辆汽车时脚下猛踩油门向着那冲出来的货车撞了上去。

坐在车里的韩福年不经意的转头一看，却是发现一辆货车极速的向着自己撞来，刹时大惊，“加速躲过去！”

司机倒是没有慌乱，可那辆货车从路口冲出来的太突然了，给他反应的时间不充分，心道：“能不能躲过去……”

留守在医院外抽烟的几名警员是看到了路口突然冲出来的货车，吓得嘴里的烟是“啪嗒”掉在地上，急匆匆的提枪冲着那货车就拉上了枪栓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虽然是开枪拦截，可那辆货车与被撞的汽车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是能击毙那司机，撞车也在所难免了。

“嘭！”

“嗤嗤！”

强烈的碰撞声中那辆冲向汽车的货车是突然侧翻，金属与地面剧烈刺耳摩擦声中激起一片飞溅的火星。

好在医院周边没什么建筑，侧翻滑行的货车在撞到路边几根电线杆后是横在路中间。

虽然避免了被货车撞翻，却是被侧翻的货车砸到车尾推着拖行了数米后撞在了路墩上才跟货车分开。

玻璃碎石和汽车碎片是散落了一地，侧翻的货车后两辆汽车是呲呲的冒着白烟。

“救人！”

“哔哔！”

跑来的警员是吹响警哨，巡街的警员和几名本来守在医院的警员是立马围在货车驾驶室外，剩下几名警员是分成两组跑向那两辆受损严重的汽车。

医院外的动静是很快在医院里传了开了，是说什的都有：

“老天有眼，撞死了个大特务。”

“什么大特务啊，是撞死了几个日本军官。”

“不是吧，我咋看着抬下来的都是普通人呢。”

“你在医院你能看到啥？”

“我听人说的，咋滴。”

“别乱说，这医院里可是有不少特务。”

戚东卫艰难的推开车门是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没走一步是脚下一软靠着车身是滑倒在地上……

“快快快！救人！”

两面跑过来的几名警员是看到了车外浑身是血的戚东卫，大惊失色下是急忙喊道：“叫医生，叫医生！”

不知道戚东卫到底伤了那里，几名警员是一脸焦急的不知所措，戚东卫想抬起手却是发现这简单的动作竟然是艰难的难以抬起。

看着戚东卫手指指向的方位，几名警员连忙扭头看去。

几名警员是讲后车门给暴力的拆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一名微胖的中年人是抬了下来。

被鲜血染红眼睛都戚东卫看着前面车上被抬下来的人是心里一沉，厅……厅长！

“医生！救人医生！”

在警员的保护下，护士医生是推着两辆担架车快速的进了手术室。

“什么！”

在外面响起枪声时，崔荣超和谢志阳两人就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了，却是没想到外面的动静竟然是对着警察厅副厅长和松花警署署长来的，受伤的韩福年和戚东卫是已经在第一时间送进了手术室，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警察厅正坐在对司机的身份进行核实。

这消息被下面的人送来后两人纷纷放下审讯李嵩和王先生急匆匆的跑到了手术室前。

手术室前站满了便衣和警察，崔荣超和谢志阳两人是前后脚来到手术室等候区，两人相见，是都没什么好脸色，警察厅的警员和松花警署的警员也是泾渭分明的站在走廊两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中一个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守在走廊里的几十名警员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谢志阳一看出来的是戚东卫上前看了一眼后是往后退开，看着崔荣超跟着护士带着松花警署的警员离开，冲着那背影谢志阳是“啐’了一口唾沫，看着那还亮着手术中的手术室是焦急的来回踱步。

戚东卫被推到病房后，崔荣超是派人将病房守的严严实实的，戚东卫本身伤的不致命，胳膊和小腿骨折，身上多处擦伤，而戚东卫的司机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场死亡。

麻药劲儿还没过的戚东卫还在昏迷，崔荣超守在这里也没用，让人在病房守着后是带了一人出了病房。

病房楼在门诊楼后面，看不见外面的现场，却是听到了枪声，推门出来一看，却是没见到守在外面的王强，“去哪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到一护士从斜对面的病房出来，沈明是上前问道。

“不清楚。”

护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明是又拦住一要进病房的路人问道，“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听着有枪声啊。”

被沈明拦住的人打量了沈明一下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知道。”

正疑惑这人怎么这幅态度时，沈明的看到了从对面病房推着药车出来的陈颖。

“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