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王府
“哇哈哈!”
“杀的好,三姓家奴该死,死的好啊”
王府之中,一个大笑声响起,不过好在府中的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少见多怪。
“孩儿拜见父亲。”
一名俊秀的青年,对着正在看着电视,宛如着魔一般的王贲尊敬道。
“等会。”
王贲有些扫兴的拿着遥控器,暂停了三国演义电视剧,然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王合道:“何事?”
“父亲,您不能在这样放纵自己了。”
“整日里痴迷于虚幻之中不能自拔,我富平王氏日渐衰落,与当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蒙氏如日中天,一枝独秀,反观我王氏,早已失去往昔之辉煌。”
“军中只有兄长一人,独木难支。朝中王氏宗亲备受排挤,逐渐被边缘化。”
“长此以往,富平王氏彻底衰败已成定局。”
王合忧心不已,对着父亲大人苦口婆心道。
“臭小子,你是在教训老子?”
王贲瞪了王合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你这小兔崽子不争气,王氏至于落到如此尴尬之境吗?”
“孩儿无能,不受陛下重用。”
“可父亲此时最应该做的是调养身体,而不是熬夜看什么三国”
王合有些委屈巴巴道。
“混账东西,老子出生入死大半生,为家族立下无数功勋,换来无上荣耀。”
“你看老子如今还剩半口气,你这不孝东西,还见不得老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王氏想要维持无上荣光,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不息,为国建功,而不是指望祖宗余荫。”
“你老子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调养这么多年,如果真有用,还能等到现在?”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不争气,老子才不背锅。”
“咳咳咳咳咳!”
王贲骂的正欢,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瞬间响起。
“父亲息怒,孩儿不孝。”
“孩儿并非责怪父亲,而是不忍心看父亲逐渐颓废,虚度光阴。”
王合眼睛通红,泪光闪烁,十分伤感道。
自己的父亲也曾是大秦帝国的骄傲,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可如今只能苟延残喘于府中,虚度光阴,这是何等悲哀。
“混账东西,不许哭。”
“等你老子死了,你才能哭。”
王贲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也是五味复杂道。
“父亲,陛下待王氏不公啊!”
王合想起第一次见陛下时的场景,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啪”
王贲顿时眼神一冷,直接反手甩了一巴掌。
“父亲”
王合更加委屈的看着父亲,满脸疑问。
“是你们这些东西不争气,而非陛下无情。”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你们有着帝国最优越的生活环境,自幼接受最好的教育。”
“家中兵法诗经堆积如山,遍数天下,几人有此先发优势?”
“可是你们呢?一个能堪大用之才都没有,这是王氏家族的耻辱。”
“但凡你们长点心,有点能耐,陛下岂会弃之不用?”
“尔等要是有能耐守着你祖父与为父打下的荣耀,自然最好。”
“若是无能,趁早让位,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老天真是瞎了眼,怎么到我王贲这里就不灵了呢?”
“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没本事,还去抱怨陛下?”
“王氏有今日之荣光,皆仰仗于陛下天恩。”
“混账东西,给老子记住了,日后再敢私下诋毁陛下半句,老子打断你的腿。”
“陛下给的,作为臣下才能伸出手去接。”
“陛下不给,作为臣下就要安分守己。”
王贲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若是百年之后,王氏靠他们真的能撑起来吗?
父亲啊!
您倒是好,打完仗,直接躺下享清福了。
问题是您丢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千古以来,您老可是第一个敢直接伸手向君王索要赏赐的存在,不服都不行
这下好了,长公主在府中就是一根刺,如鲠在喉。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怎么办?
如果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倒是还能再续王氏辉煌。
问题是王氏青黄不接了啊!
儿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就这样眼看着家族势衰,却没有半点方法,何其悲也。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王合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只能拱手一拜,尊敬无比道。
“侯爷,宫里的符玺令事带着陛下的圣旨来了。”
就在这时,外门老管家急切的声音响起。
陛下的圣旨
已经多年没有收到陛下的圣旨了,王贲楞了楞。
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带着小儿子,以及府上所有人,急匆匆赶往接客大堂。
等到符玺令事黎晰来到王府大堂之后,王贲已经带着所有家眷仆从跪在地上,恭候圣旨。
“大秦始皇帝诏令,通武侯王贲,为国戎马征战一生,灭魏,平燕,收齐,赫赫战功,千秋载颂。”
“闻通武侯于府中养病多年不见经转,朕心甚痛,国失半臂,何其悲哉。”
“得天承幸,获神水一觞,赐予通武侯,以治其伤,以养其病。”
“盼爱卿早日康复,为国饮马疆场。”
符玺令事黎晰悠悠念完之后,立刻笑眯眯的看着王贲。
“臣王贲叩谢陛下天恩。”
王贲顿时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了拜,然后双手举过头顶。
符玺令事黎晰立刻走上前,将圣旨转交给了王贲道:“恭喜侯爷。”
“有劳符玺令事大老远过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赏脸。”
王贲站了起来,紧紧握着圣旨,然后一挥手。
老管家立刻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块金锭。
“侯爷真是折煞下臣了,这怎么好意思,都是为陛下办差。”
黎晰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金锭,嘴上却推脱道。
“莫非符玺令事是瞧不起本侯?”
王贲顿时露出不悦之色道。
“下臣岂敢,收下便是,多谢侯爷一番美意。”
“下臣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还请侯爷当面饮下神水。”
黎晰知道时机成熟了,只能让人收下金锭,然后又接过侍从手中的木盘,上面正好放着一觞金黄色神水。
王贲瞳孔微微一缩,看着面前的神水,有些迟疑。
“父亲。”
身后的王合扯了扯父亲的衣角,脸色不怎么好看。
“滚开,难道陛下还能毒害为父不成。”
“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拜谢陛下天恩。”
王贲端起木盘上的神水,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一拜,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侯爷安心静养,臣下告退。”
黎晰看着王贲喝下神水之后,便立刻离开了王府,回宫复命去了。
“父亲,您没事吧?”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王合关切无比的看着父亲大人,谨慎的询问着。
“混账东西,陛下要你父亲死,还需要这种下三滥手段?”
“一觞水罢了,为父能有什么事啊”
王贲的话刚落音,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水中有毒吗?”
“快叫巫医。”
王欢顿时脸色剧变,惊慌失措道。
虽然父亲已经在家养病多年,但他仍旧是王氏一族最大的精神支柱。
“夫人!夫人”
王贲满脸通红的拉起夫人,就直接一溜烟朝着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留下满大堂的人,面面相觑,一脸见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