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木盒收起来吧。叛将孙得功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当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崇祯冷着张脸,摆了摆手,让曹化淳重新将孙得功的首级装好。
他实在不想听大臣们继续称赞朱由栩了。
很快,木盒就被收了起来。
崇祯没再浪费时间,当即从曹化淳的手中接过奏疏,怀着一丝好奇,将之打开,默默浏览起来。
一时间,满朝文武大臣又都将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一边暗暗猜测,一边等待他概述奏疏中的内容。
偌大的皇极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封奏疏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前半部分,朱由栩主要是在解释私自带兵入京的原因。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都是为了救援陛下啊!
至于私自扩充王府护卫之事,自然也是为了救援陛下。
没有足够的兵力,如何能打赢那些穷凶极恶的鞑子?
对于这种解释,崇祯冷笑一声,一个字都不信!
奏疏的后半部分,则主要讲述了在武清城数次大败后金军的过程。
这部分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朱由栩军功卓著啊!
看到这,崇祯忽然发现,这位六弟的脸皮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厚……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封奏疏的内容极具欺骗性,一旦传播开来,朱由栩必然会在普通百姓心中留下一个忠君爱国、不拘小节、有勇有谋、战功彪炳的贤王形象!
“哼!”
崇祯有些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当看到最后那部分内容时,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欣喜。
“陛下,不知永王殿下疏朝廷,所为何事?”
内阁首辅韩爌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其实不只是他,其他大臣同样有些等不及,心里跟猫挠似的。
崇祯将奏疏合,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突然一叹:“唉,永王已率兵离开武清,欲进驻蓟州城,以截断建虏大军的退路。他……糊涂啊!”
说到最后,崇祯还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什么,永王殿下想要截断建虏大军的退路?这……这也太冒失了!”
朝堂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着实被朱由栩的这个举动给吓到了。
那可是数万凶恶的鞑子啊,带着一万人就想去截断人家的退路,这不是螳臂当车吗?
别看忠勇军在武清城外歼灭了两白旗,但在许多大臣眼中,他麾下的那些将士依旧无法跟八旗兵相提并论。
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大胜,不过是因为地利、火器以及一部分运气罢了。
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那些王府护卫军肯定不是八旗兵的对手!
其实也不怪他们会这样认为,毕竟朱由栩麾下的那些将士,有很多都是刚征募不久的新兵。
这样的新兵能有多少战斗力?
永王这是膨胀了啊!
“陛下,永王此举太过凶险,必须全力阻止,否则永王和他麾下的那一万护卫都将陷入险境!”
孙承宗当即出列,一脸凝重。
崇祯又是一叹,“六弟打小就是个有主见的,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纵使是朕,也很难让他打消念头。好在他麾下那一万护卫皆是精锐,不久前还歼灭了两白旗一万多人马,兴许此次真能截断敌军的退路,将数万建虏困死在京师……”
孙承宗急了,“陛下,兵者,国之大事,并非儿戏!臣记得永王麾下的那些护卫中,有一多半都是刚征募的新兵,次能大败两白旗已是侥幸,如何能次次都这般好运?”
“这……”
崇祯辩论不过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他打心底里不愿阻止朱由栩。
说句不好听的,他巴不得朱由栩在蓟州城被建虏击败,如此方能去一心头大患!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时,王承恩快步走了过来,兴奋道:“陛下,探子来报,奴酋皇太极撤兵了!”
“撤兵?撤什么兵?”
崇祯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喜道:“建虏大军从南苑撤走了?”
“是的陛下,建虏已离开南苑,正在向北退去,连通州和顺义都放弃了!这次建虏应该是真的要退回辽东了!”
“好!太好了!”崇祯大笑。
他盼了一个月,终于盼到皇太极退兵了!
孙承宗却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拧着眉头,凝重道:“若老臣没有猜错的话,建虏多半是得知了永王的动向,这才率大军北!”
“陛下,永王危矣!”
“啊,那该如何是好?这个六弟,就是不让朕省心!”
崇祯嘴这么说,心中却越发的高兴了。
朱由栩这是自己在作死,怪不得哪个!
跑去蓟州城截断建虏大军的退路,他以为他是谁?侥幸胜了一场就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了?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