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袖一人坐在自家二哥驾着的车上,从裴家出来,那几个来时还和她坐一辆车的人都莫名敬畏起这个妹妹来,一个个都爬到另外三辆车,还把要跟着她的小三子也拉到前面的车上,让她一人独享专座。
这时汉子们说的高兴,胆子大起来,便有一个跟着进了裴家、眼看着罗袖发飙的汉子喊了声妹子,竖起大拇指道:“以后妹子有什么话吩咐一声,我们都听凭吩咐。”
罗袖正躺在车上闭目养神,闻言笑着对又忙着给她报村里人感谢值的苍生道:“看看,就这么征服了一批手下。”
苍生这两天忙得不亦乐乎,主人弄出来的豆腐让全村人都很是感激,那感谢人数和感谢值都在缓慢而又稳定的增涨,祂心情极好,闻言道:“主人最棒。”
“新的感谢值也达到了一百,主人,您可以开启实体商店了。”
罗袖坐起来和那些汉子们拱了拱拳,笑道:“以后就仰仗大哥们了。”
如此一来,又让那一众汉子们哈哈大笑起来。
苍生小心道:“主人,你还生我之前的气呢?”
罗袖在意识海里幻化出一只大手,把小蜜蜂苍生捏在手心里颠了颠,说道:“开启吧。”
苍生飞出这只大手,把商店屏幕拉出来,随着很轻微的一声叮,实体商店变成彩色的,她扒拉着看了看,挑中一个浮雕梅花的玻璃盏,道:“我要买这个。”
苍生一看,“才需要两个点的感谢值,主人,您需要说出两万点的豪气吗?”
“这两点,你有没有抽成啊?”罗袖淡淡问道。
苍生立刻不吐槽了,说道:“已经为您下单了哦,即刻就能送到,主人,您现在就要吗?”
“要”,罗袖点点头。
下一刻,她袖口里就多出一个梅花玻璃盏。
这辆车子上放着几个装干粮的包袱,罗袖随便拿了一个只剩两个饼子的空包袱,把玻璃盏包起来,然后对前面驾车的罗章道:“二哥,回家之前先去一趟乐安县行吗?”
如果要去乐安县,那么出了常州和华州交界的富裕县就得选向北走的那条路,从乐安县回罗家洼还要要向南走七八十里,这中间可要绕很长一条路。
罗章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妹妹,你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明天还要经过两个县城,不用绕那么远的路。”
罗袖道:“不是卖东西,是想当一个东西。在乐安县,相对来说比常州府的县城中安全一些。”
“什么东西?”刚问出口,罗章就猜出来一些,莫不是神仙给了妹妹什么好东西,便忙又道:“行,那就绕道。”
第二天下午,四辆马车驶出富裕县,走到岔路口时,罗章呵停马车,对其余人道:“我妹妹有事要去乐安县走一趟,大家可以先回家去。”
“二章”,一个蓄着络腮胡的汉子道,“你们要是方便,我们就跟着你们走一趟,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落单的好。”
罗章笑道:“许二哥,哪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只不过觉得离开家这么几天了,担心你们着急回去。”
“这有什么着急的”,众人七嘴八舌道,“走走走,一起去乐安。”
于是车马再行,一同向北边那条更宽一些的大路奔跑起来。
今天早晨重新行路时,季三儿就跑过来和罗袖坐了一辆车,这时候端端正正坐好,对随着马车晃荡而有些东倒西歪的罗袖道:“姐姐,你可以靠着我歇一会儿。”
罗袖坐了一天车,真的很累了,把一直放在手边的包着玻璃盏的包袱拿给季三儿,“抱着,这个不能磕碰。”
然后双臂一伸,就倒下来把小三子的双腿当做枕头睡了。
不过这样的哐当的马车,罗袖根本睡不着,只不过是权且闭目养神而已。
日落时分他们一行四辆马车停在一处背靠着山壁的凹面,这里四处长着半人高的青草,因为太阳隐去,半空中飞着许多小飞虫。
罗章下车来就折了一根柳树枝,把四周的荒草打了打,然后才蹲下伸出粗糙的大手将那些十分旺盛的青草拔下一大片。
“秀儿,你来坐这儿”,罗章从车上抱下来一扑干草,招呼罗袖过来。
其余人有清理暂居地方的,有牵马去喂的,也有十一二个人结伴进去不远处林子里打野味的。
罗章铺好一片地方,拍了拍手,对不远处忙着捡干柴的季三儿道:“小三子,你过来秀儿身边照顾着。”
又对罗袖道:“这荒野地方,又靠着山,很可能会有狼,你不要随便乱跑。不过咱们二十几个人呢,也不用怕。”
罗袖点头。
安置好妹妹,罗章和两个人结伴去找水。
罗袖看小三子一直抱着玻璃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小三子,坐这儿。”
季三儿坐在她旁边,看了她一眼,笑得星眸明亮,还很依赖地喊了声“姐姐。”
村里的年轻汉子们还留着几个,见到这一幕,便有人笑道:“这小子,妹子,你是不知道,昨天跟咱们同路一天,半个字儿都没有。”
罗袖笑着看了季三儿一眼,觉得他要是有个尾巴,现在就能跟个风火轮似的摇起来。
“他就是狗崽儿性子”,罗袖笑道,“熟悉了就好了。”
苍生在罗袖脑海中道:“主人,你再骂他一句。”
“怎么了?”
罗袖不动声色地问,“还有,我什么时候骂他了?”
“你骂他狗”,苍生耿直道,“不过他好像是很喜欢听,刚才一下子飙了一百多的感谢值。”
“是吗?”罗袖好笑地看季三儿,“小三子,你以后想要叫个什么名儿?”
季三儿道:“姐姐取的都行。”
“嗯”,罗袖早前翻三字经,觉得什么季初啊、季之啊这些都不错的,现在却觉得哪个都不好,沉吟半晌只抛出一句,“我还是再好好想想吧,名字太重要了,得慎重。”
季三儿的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柔和,“听姐姐的。”
罗袖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得有点自己的主见,别什么都是,听姐姐的。”
旁边,两个正拔草的汉子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秀儿妹子和她捡来的这个弟弟,有点门儿。
罗章等人带着干柴和十几只野兔野鸡回来的时候,整个天空已经换上了深蓝幕布。
一部分人去生火,一部分人去处理野味。
正在这时,从几丈外的大路上传来嗒嗒的马蹄声。
“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行路?”许四河往火堆里添着柴,向东边看了一眼。
倒是没过一会儿,有一男一女牵着马匹走了过来。
这一男一女都是劲装打扮,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
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这两人是常年走江湖的,这边二十几个年轻汉子都不再多看,免得惹人不喜。
虽然他们人多,但也不敢惹上江湖人。
这些人和那些山匪、水匪之类的都是一家人,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真惹不起。
这两人显然没想到此处已经先有一波人,但看清了他们的神态、装扮,便也不在意了,在对面栓了马,就随便收拾一下,捡了几根树枝生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