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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溟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师叔还没有说肃王为什么要杀她?”

如果只是因为她破坏了裴家那两个女人的福运这样的理由,他可不想自己的剑沾染上这种无聊的鲜血。

“她手里好东西太多,但又跟胡家军最不亲近。如今肃王紫薇之气最重,我们要跟肃王打天下,就先得把这个大石端掉。至于她对别人福运的破坏,也确确实实存在。”

所以,这个女人死有余辜。

罗袖忍不住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老老实实坐在车门口的扁担立刻看过来,担心道:“罗姑娘,您是不是受凉了?我包里有生姜。”

这个叫扁担的小伙子看起来长得高高大大,其实才刚十二岁,但他已经在外面流浪了三年多,近两年遇到一个好心的客店老板,才能攒到一些钱。

现在的土豆子也很便宜,一个钱就能买两三斤,于是他攒到两贯钱就跟老板辞了工,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姐姐。

他要回去记忆中的老家,看能不能找到姐姐。

出发没多久,就遇到了在路边歇脚的罗袖一行,张弢当时就喊一声扁担哥。

得知之前这个少年一直多有照顾张弢,这些日来对张弢感觉很不错的罗袖便邀请扁担跟他们一起走。

算是替小家伙报答一番恩人。

同时,也是因为罗袖很喜欢心地好的人。

李枣青也忙说道:“要不停下来一会儿,我给姑娘煮一碗生姜红糖水。”

这些小孩子们不知道,李枣青却清楚,罗姑娘这两天的小日子刚过去,此时是万万不能风寒的,否则不知道要多难受。

罗园一看,就跟外面的张平说让他停车。

罗袖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担心她受不了颠簸,之后罗园和张平轮流驾车,也没有赶太快。

季溟第一次奉命杀人,却很有耐心,一天前他来到乐安县北向的宽整大路旁,在路边一棵高大的杨树旁坐下来,一等就是一天半。

过路人看到这么个人,虽然奇怪,也没谁下来问一问。

烛树说的两天时间眼看就要过去,将近子时,空中圆月洒下一片银霜,把这个寒冬之夜雕琢的更加冷峻。

季溟抬头看了看天空圆月,起身,他准备直接去闯罗家洼。

正在这时,宽阔无人的平整大路上驶来一辆马车,车上挂着琉璃灯,五花马,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赶车。

季溟往树后站了下,屏息听马车内的呼吸,共有五道,有女子的说话声传来,“姑娘,到乐安了。”

一道很轻的嗯声响起。

就是他们了。

季溟走出来,站在大道上。

“前面是什么人?”罗园看到突然一个人站出来,就挡在他们马车行进的正前方,“你没看到车吗?快让开。”

“来取命的人”,季溟缓缓抽出长剑,“我只要车里两个女人的命,其他人可以当做没看见。”

罗园哈了一声,“你他妈有病吧。你知道我们车里是谁吗?伤了我姑姑,别人不说,义军一定不会放过你。识相的就滚远点。”

大半夜冒出来一个人说要取命,不但罗园,整个马车里的人也都以为这人有病。

但是罗园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便袭到面门。

罗园往后一躺,才惊险地躲过。

“妈呀,真的是杀人”,罗园赶紧把怀里的手枪掏出来,对着季溟就是一枪,“平子,快出来控车。”

他们能只有两个人跟着姑姑出来,自然是有保障的。

但是这个人却好像一只身形迅捷的雀儿,罗园的准头已经够好了,但竟然两枪落空,下一刻,又一道银白剑锋劈来。

罗园脑袋一瞬空白,随即被一把力道拉进车里。

“姑姑!”

“姑姑。”

那道剑锋没有刺到罗园,劈在了罗袖肩上,张平和罗园都红了眼睛,扣动扳机朝那个一动便能快出影子的人接连射击。

苍生道:“主人,这个人好熟悉呀。”

“嗯”,罗袖道,“他是小三子。虽然长高了些长壮了些,五官也长开了,但是我能确定,就是他。”

“园儿,平儿,都住手”,罗袖迅速喊道。

雪亮的月光下,季溟看清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的面容,他心里轻微震动了一下。

这就是师叔让他杀掉的人,长得这么好,杀掉可惜了,不如带回去,做自己的禁脔。

冒出这个念头,季溟只觉心底一股火热,一直冲到月光下如白玉一般的两只耳朵上。

这时,苍生在罗袖心里喊道:“主人,真的是他,小三子的感谢值专栏又涨了,一下子飙了一千啊。”

罗袖无语,很想问问苍生天天监测的这个感谢值,真的只是感谢值吗?刚才,她很明确,自己没有做任何会让小三子感谢的事。

更何况,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全然都是陌生,谁可能上一刻还要杀一个人,下一刻就狂飙感谢值。

罗袖怀疑,他这时候狂飙起来的,是杀人前的肾上腺素。

“小三子”,罗袖挡住握着枪随时可能会再扣动扳机的两个少年,看着仗剑不动的另一个,问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不认识姐姐了?”

月光下,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挺有趣。”

但他心里却有点慌,这个女人,竟然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亲切感。

虽然是奉命来杀人,季溟却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唯胡肃之命所从,一瞬间他就决定,不杀这个女人。

“他又要动手了”,苍生慌忙警告,祂能够通过对一个人的步伐细微动势判定对方是否要出手,朝哪个方向出手。

罗袖立刻喝了一声:“小三子,你要干什么?”

季溟下意识一顿,实话实说道:“不能杀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就当作添头了。”

张平、罗园一起道:“姑姑,他伤了你,还要杀人,我们便先杀了他。”

不是你死就是我方亡的时候,谁都会选择你死。

罗袖忙大声道:“都别动手。”

看向季溟,“你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来杀我?”

季溟的目光从那两个护在女子左右的人身上掠过,对他们手里的枪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眨眼之间他已经做出决定。

飞身掠过去,单手捞起罗袖,圈在腋下就飞身离去。

罗园张平立刻策马去追,但季溟很快就转到路边的林子里,在树林里几下借力,很快就消失不见。

罗袖倒不慌张,她有种感觉,小三子即便不认识自己了,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但这个感觉显然有点儿失误,罗袖被季溟夹带着,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她人躺在一张松软的床上,穿着身很宽敞的衣裳,肩膀的伤口处也清凉凉的。

应该有人给她处理了伤口。

这么想着,一侧身,就对上趴在床边跪坐在软榻上,眼中欣赏色彩还没褪去的小三子的目光。

罗袖一开始是有点感动的,她以为小三子想起来了,担心她才这么一直守着,没想到下一刻便听他声音里充溢着笑意道:“你真美!”

罗袖:、、、无奈道:“你也不差。”

季溟右臂一撑便上了床,侧身躺在罗袖旁边,勾起她一缕发丝道:“这么说你对我的长相很满意?我既然舍不得杀你,你以后待在我身边不要出去,对外界的人来说,你跟死了也差不多。”

换个人罗袖可能还会产生点儿惊慌的感觉,但是面对小三子这张脸,她真慌张不起来。

“你这里严密吗?”罗袖看着这间屋顶很高的屋子,“一般的地方可困不住我。”

季溟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笑道:“美人儿,别担心,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罗袖起了层鸡皮疙瘩,想躲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有些无力。

“你想做什么?”

季溟翻身,整个人都撑在罗袖身上,话音几乎都是从喉间滚动出来的,“你知道吗?半年前,我师父要把小师姐许配给我,小师姐是平日跟我很亲近的女人了,可是我对着却她根本没有半点冲动,后来出山,我去妓院里闲逛,那些女人连让我有半点感觉都不能。”

说着,他低下头在罗袖颈间慢慢地落下几个吻。

“我还以为我有问题不是个男人呢”,他带着几分后怕,“可是,你让我很有感觉。原来,我是喜欢比我大很多的女人啊。”

罗袖差点吐血,不仅半点害怕都没有,还想问问他:“我有比你大很多吗?我才二十三。”

季溟勾起唇角道:“二十三的女人,孩子都该七、八岁了。难道还不老?”

他再次给自己下了判断,“我竟然喜欢风韵犹存的老女人。”

还一副对自己的喜好有些新奇的模样。

罗袖对意识海里已经听得瞪眼的苍生道,“我想揍这个小兔崽子一顿。”

苍生忙道:“主人,我看他像是来真的。万一他要动强,你别反抗太厉害,我刚扫描了下,他如今的体质比你高出好几个等阶,你太不配合,恐怕会断胳膊断腿儿。”

“他敢”,罗袖怒道,“他给我用的什么药,我要兑换解药。”

苍生无语,“主人,你的药好解,但是你确定我给你传送过来你能吃到嘴里。”

“小三子,你最好快放开我。”

季溟抓着她的双手,嘴唇在罗袖脸颊上摩挲下了下,笑道:“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话落便俯下身来。

罗袖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压过了其他所有的情绪与观感,斥道:“季三儿,你敢胡来?”

“我为什么不敢”,季溟看着她,如星耀的黑仁中充满着愉快的笑意,“我简直迫不及待。”

“不过,我不叫季三儿,我叫季溟。”

苍生吓得一抖,匆匆道:“主人,我先屏蔽了。”

“药能不能直接给我传送到嘴里?”罗袖不反感和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欢度一晚,但怎么都不能在无力的情况下。

更不能是和这个更神经的小三子。

苍生问道:“你确定?这样很可能被对方发现端倪。他他他,他很厉害的。”

罗袖:“你快点儿,不然来不及了。”

然后下一秒就来不及了,罗袖的嘴唇被季溟冰凉的双唇完全封住。

苍生:我还是个宝宝呢。抱着药就赶紧撤,反正这个季溟长得不错、身材更是顶级,早前主人还跟祂抱怨这里没有女人消遣的地方,想找个小狼狗都不能。

现在不就是小狼狗主动送上门儿了吗?

主要是吧,现在把药送给主人,肯定会被季溟吃掉的。

这个原剧情中的大魔王他可不想惹。

怪只怪主人运气太差,谁知道头一天就把剧情里的武力值天花板、且还是个杀人机器的大魔王救了呢。

苍生把自己屏蔽后,就打开自己的小电视机看起动画片来,一看就忘了外边的事,等他想起来,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悄悄打开屏蔽,苍生往外瞄了一眼,看到自家主人正气色很好地坐在桌子旁喝粥,放心道:“我就知道您不会要死要活。”

罗袖拿起一根油条,慢慢地吃着,问道:“你还有脸见我?”

“主人,我不是要抛弃您,当时的情况我也是经过一百次的分析判断的”,苍生委屈,“这个屋子在悬崖峭壁上,您逃出去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后来那解药,不是一开始我没想起来能直接给你送到嘴里吗?”

“再说了,小三子是熟人,您不把他当成弟弟,这么一个优质男人,对您来说也是一顿大餐呀。”

罗袖摆摆手,“隐蔽,暂时不想搭理你。”

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儿,她现在还感觉有些不真实,怎么就突然找到了小三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这个更神经几分的家伙带到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然后不是久别重逢后的温和相处,反而是一天一夜的暴风骤雨。

一根油条没吃完,罗袖便不想吃了,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到已经换上整洁床单的床上大字躺平。

这时候,嵌在岩壁中的木门被打开,换了一身淡蓝织锦衣衫、带着几分冰凉水汽的季溟走进来,他看了看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食,来到床边坐下来,问道:“你说我在你吃不下去,现在我不在你也吃不下去?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他说得极为认真,半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罗袖这一下子连闷气都生不下去了,看着这少年,“怀孕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事儿的?”

季溟听出来她的揶揄,还以为她仍旧是跟昨天晚上一样是不满意自己,绷着脸道:“我自然有方法知道。”

跟着便换了话题,“我刚才下山给你买了三天的食物,衣服被子都买了新的,有一筐炭,还有一个棉帘子,待会儿我给你挂上,你在这里好好待三天,我去处理一些事,三天后再来看你。”

你倒是想得周全。

罗袖巴不得他快点走,却是问道:“你打算把我在这儿关一辈子?”

“现在肃王要你的命,我师叔也想杀你,再过两年恐怕不止这两人要你的命呢”,季溟说道,“等我自己有了兵,再把你带下去。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了?”

罗袖一脚踹在他腰上,“跟谁学的这大男子主义的渣男话?”

季溟握住她软乎乎自己一巴掌就能完全拿住的小脚,虽然被打了,心里竟然感觉有些甜甜的。

“很快我就能让你风光出现在人前。”

“不用,我现在靠自己就很风光。你要走,就让我也走。”

“不行”,季溟摩挲着手心里的脚,声音很是柔和,“外面要有一场大仗,之前因为有你在各方都不敢轻动,其实好些人都等不及了,你如果出去,很不安全。”

罗袖没想到季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天下相对的和平,真的是因为自己吗?顿了顿,说道:“罗家洼很安全,新朝建立前我不再拿出来什么东西就是。”

季溟笑了下,捧着罗袖的脚丫子印上一吮,像是要吸秃噜皮一样。

“我当然知道罗家洼很安全,你如果进去,不是几万大军都伤不了你,但那样我也没办法想去找你就去找你了。”

“在这儿安心带着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季溟说着,又忍不住要去吻她的嘴唇。

罗袖嫌弃地躲开了。

季溟哈哈笑道,“你真可爱,我非常喜欢。”

罗袖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在他身上,下一刻才察觉一向冷静的自己被这家伙气得都矫情了。

“快滚!”

不让她走,那就眼不见心不烦。

季溟起身,弯腰咬住她的耳垂吸了下,“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个戏班子。”

狗屁的戏班子。

“等等”,罗袖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都被你气昏头了。我写一封信,你送到罗家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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