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只是一瞬间,两世为人的肖章,自然不会做出久穷乍富的事情来。
点数完毕,夏光裕按照约定一声呼喊,便从四处闪出了二十几个昭烈堂会众。
待肖章与夏光裕正式签订第一批、整整一百二十家“肖记麻辣烫”的加盟契约。
那些人到陈宝德的店内,取出兵刃、护着肖章和曲立三,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揽月楼”门前。
“哎呦,肖三郎,你是真不怕陈妈妈收拾你呀!”站在门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丁莲儿看到肖章如此回来,略显讥诮地说了一句话。
“退后!”
不等丁莲儿再开口,几个负责护运壮汉拎刀上前,对她一阵呵斥。吓得她是低声惊叫,急忙后退。
含笑看了看丁莲儿,肖章转头对曲立三道:“莲儿姐姐平日里没少给你好吃的,去,到车里拿出个一两的锭子给莲儿姐姐吧!”
“好嘞!”
闻言转身奔回运银车前,打开箱子、曲立三摸出一个小银锭后,迅速又小跑来到丁莲儿面前。
然而当曲立三将银子递给她时,才发现丁莲儿此时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几步外,那两辆车上的大箱子。
她的脸上写满了吃惊,眼睛里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嘴里低声念叨着:“我的亲娘哎!那么大两口箱子,装着的全是银子吗?”
“不错,全是银子、全是肖三哥的银子。”见她这种痴傻状,曲立三将银子塞给她:“两千六百两现银,嘿嘿,你还是头回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现银,被吓傻了吧?”
被他这番话拉回心神,但却显得更加震惊,丁莲儿道:“你说这些、这些钱,都是肖三郎的?”
“没错呀!这些银子,都是肖三郎的呀!”曲立三笑着作答间,快步走进了“揽月楼”。
“来人啊!这两个小子敢晚回来,给我按住杖责处置。”
就在曲立三步入“揽月楼”,在大堂还没站稳脚时,站在三楼的陈凤娇突然大喝了一声。
伴随着陈凤娇这一声大喝,几个护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有些极其不甘地朝着肖章和曲立三围了上来。
眼见那几个护院围过来,肖章大声道:“陈老板,你是不是想要惩罚我俩的心情,太过急切了呀?您也不问一问,我俩为何回来的晚了呢?”
“我管你什么理由,回来晚了,就要杖责处置。”陈凤娇完全不理会肖章,一言出口,旋即再次大喝:“你们几个还在那里磨蹭什么?不执行责罚,这楼里还要不要规矩了?”
护院们闻声快步上前,可是没等他们靠近肖章。一道白影闪过,夏光裕挡在了肖章的身前。
“陈妈妈好大的威风。”挡住那几个护院,夏光裕望向陈凤娇:“作为肖三郎的兄弟,不知能否让我来替他承受您的杖责之刑呢?”
初听话语,陈凤娇还要动怒。可是当他看清楚说话的人竟是夏光裕时,陈凤娇的花容瞬间变色。
“你、你是那‘白面判官’夏光裕?”遥遥地盯着夏光裕,陈凤娇惊语问道。
“刷啦”一声抖开手中的扇子,夏光裕极其潇洒的微微侧身:“不错,正是在下。”
身在“揽月楼”,却知天下事。
确认了对方身份,陈凤娇顿时被吓得倒退两步,嘴上却不肯示弱:“肖三郎只不过是个落第的举子,是我楼内的学厨。夏先生,他怎地就成了你的兄弟了?”
不待夏光裕开口,这次是曲立三抢先大声道:“肖三哥方才将‘肖记麻辣烫’东西两市的独家总代理权,正式给了夏先生,夏先生为了感谢肖三哥的大义,已经决定要与肖三哥义结金兰。”
昭烈堂是大梁国最大的秘社、带着皇气护体的组织,其普通的成员有四十万人,那或许都算不得什么。
可是能在昭烈堂中,做到分堂主一级的,那多数也都是龚树铭那种达官贵人。即便不是达官贵人,至少也是能从朝廷拿到四品以上暗俸的人。
像是夏光裕这种,做到了总堂双花红棍、还有护剑大爷身份加持的人,是随时可能跟在龙头大爷身边去见到老皇帝的人。
这样的人物,地方上三品官、京城内二品以下官员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
肖章是什么人啊?
一个落地的举人,一个青楼里的学厨。
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那是天壤之别、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这样悬殊的身份,陈凤娇怎么都不敢相信,夏光裕会与肖章要结拜为兄弟。就算换成其他人,也很难相信这是真事儿……
“什么?堂堂昭烈堂的双花红棍,居然与这落第举人结拜?”听得此言,陈凤娇更加惊讶地道:“龟三,你休要诓我,以夏先生的身份,居然会与肖三郎结拜,这怎么可能?”
“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
见陈凤娇如是说,夏光裕道:“肖兄弟大义,可以做兄弟,我为何不可与他义结金兰。陈老板,你无需怀疑,只需回答我、是否需要我替我兄弟来接受杖责呢?”
“夏大哥,即便是她想杖责罚我,怕也是不可能的事儿了。”不给陈凤娇再开口的机会,肖章大声道:“我本就与这里没有卖身契,只是单纯的学艺契。二百两白银,我这就宣布拿钱换回自由身。”
关乎个人的契约,大梁朝有国法明确的规定。
曲立三是卖身为奴,姑娘们是卖身为婢或是为娼。肖章和后厨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学艺契。
三者之间最大的不同,首先是契约标价上有着极大的悬殊。
奴契最少要五百两能赎回,婢契起步是八百两,娼契赎回的基础价格是一千两。而像肖章这种学艺契,也就二、三百两便可赎回契约,重获自由。
其次是奴、婢、娼三种契约,只能由第三方赎回。学艺契,则允许自行赎回。
此时肖章说出了要自行赎回学艺契,只要当场拿的出钱,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便是那老皇帝亲自来此,也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