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要在梦中化身铁拐李,斩妖除魔或有一番作为。没想到却是个不眠之夜。
倒让杨书颇感庆幸。
打盆水洗了把脸,这才精神抖擞的看向无名古卷。
善赏,玄塔五层,神游之术
杨书的表情有些微妙。
“终究是老君所出法门该是不同凡响的,但铁拐李的遭遇,终究不怎么美妙啊!”
杨书砸吧砸吧嘴,还是抹一把,将这法门学了。
技多不压身嘛!
若是感觉不妙,学了不练也是可以的。
闭上双眼,默诵法门纲领。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杨书微微挑眉。
待到读完,终于确定,这还真是道德经中摘了一段。
居然就是五层的法门
待其细细体会个中真意,杨书脸上终是泛起波澜。
“当真是高妙法门!”
杨书收回戒备心理,到平日练功之处盘腿而坐,闭目凝神,静心研习,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这就是道门祖师爷吗!?”
杨书之前就猜测,这门神游之术,与灵魂出窍该有极大差异,毕竟老君出手,怎么可能教人离魂
这么想,未免忒看不起老君了。
却也不曾想过,这神游之术,传的竟是阳神法门。
丹道的最高层次
跳过炼精化气之类的繁琐程序,起手就是练神返虚,直抵“身外之身,超出生死之外”的最高境界。
最终神游太虚,不死不坏。
完全不讲修道的基本法也是,毕竟道门中,老君就是基本法。
杨书对修炼之途,也只是一知半解,一直修习的太上明鉴真经,也不是丹道法门。
但稍微想想,就知那些个一颗金丹吞入腹,辛辛苦苦炼元婴的伙计们,若看到这门神游之术,一定会非常崩溃。
起点就不在一个层次。
杨书心思浮动,很想现在就试验一番,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忍住了。
咱现在可没李玄的根基,还是保守些比较好。
起码也该等到晚上
念头打消,杨书运起明鉴真经,瞬间感觉这门功法,也不如以前香了。
“唉,三层与五层的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
但该练还是要练,起码在千年道行之前,这该是杨书的主修功法。
蒙西王母赐下法力,杨书神魂一畅,长出口气。
百年道行!
行功结束,满脸兴奋的起身,却不是要如何如何庆祝,而是摸出三个铜板,晃了晃,虔心掷了出去,接着又捡起,如此六次。
“汪?”
见他动作,发财疑惑的歪头。
杨书瞥它一眼,也不搭理,口中念念有词着“离中虚,坎中满”,记下卦象,默默解着。
上次解卦时,杨书就在等这一刻。
不求这六爻卦能帮咱取得多大成就测个吉凶也好不是!
但道行不够,老天爷听都听不见,即便算了也没应。
如今小有成就,该能窥探那么一点点天机了。
片刻后,杨书舒展眉头。
“下离上火,水火既济盛极将衰”
依卦象显示,最近有好事,但总体来看,也有些麻烦要临身,算是小吉。
其实不错了,六十四卦,就没有完美的卦象,当然,也没有完全的死卦。
讲的就是福祸相依,教人踏实勤恳,切勿急躁。
所以连孔圣人都推崇。
“嗯今儿个可以出门,该能有些收获。”
收拾收拾东西,杨书又抱起发财,作势凶它一下,换得一个无奈的白眼,才笑呵呵着出门去了。
也不知是啥好事。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上午,杨书行在街上,大步流星,往那茶楼去了。
神游之术不压于一针强心剂!
杨书已经在做九转金丹的美梦了。
正走着,却又遇到了买黄豆的老头。
这厮见他神情,自然少不得调侃:“呦呦,这是遇着啥好事了?笑得跟抹了蜜似的?”
杨书今儿个心情好,也不想跟着老头斗嘴,只称好黄豆。
言说:“咱也不多讲,就祝你水火既济,财运亨通。”
直把老黄唬的一愣一愣。
摸摸后脑勺,寻思这后生莫不是被那天下第一的美人看上了?
咋能这么喜庆
再一细想。
不对啊,这狗贼似乎真的被花魁看上了!淦,咱老黄活这么久,也没遇上这种好事啊。娘的!心态崩了!不行非得嘴臭几句这后生,不然难消心头恶气!
一回头,张嘴就要搞心态,无奈落了个空。
人已经不见啦!
“嘶这长街足有两里地,什么脚程?这么快!”
且不说老黄如何惊讶,杨书本人也极为意外。
他原本好好走着,却突然被个大屁股横空一撞,险些没飞出去。
好在居然不疼!
更让他奇怪的是,周围行人仿佛没看见这幕,各自走自己的路。
杨书左右观望,终于确信,自己莫名其妙隐形了!
他暗中戒备,低头看去。
那里趴着“大屁股”本人,因为脸着地,杨书看不清其面目,但他一身打扮,与乞丐并无分别,背上还压着一人高的黄皮大葫芦。
右腿明显残疾,这让他站起来的动作有些艰难。
即便如此,这厮一只手架着拐,另一只手也没放下酒壶。
好不容易站直了,便左右晃了晃腰,骨头卡巴作响。确定这老腰没问题,方才灌一口酒,左右看看该是在找杨书。
“”
杨书无语一阵,在这老乞丐嘀咕“嘿,人呢”的时候,发声说道:“你可是在找我?”
老乞丐这才回头,一脸惊讶,随即堆起歉意的微笑。
拱手言道:“哎呀,贫道久未至人间,不想这里大变了模样,缩地成寸没把握好分寸,倒是冲撞了杨先生,还望杨先生原谅则个!嘿嘿!”
杨书:“啧”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过眼前人,又开天眼,里里外外的看了看。
这才怀疑的问道:“铁拐李?”
听他问话,老乞丐精神一震,红鼻头都亮了几分。
拿胳肢窝撑着单拐,腾出右手,吐口唾沫梳理下胡子和秃头,煞有介事地作个道揖,言道:
“不才正是在下,铁拐李并师尊,问杨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