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老牛乐呵笑着,喘着粗气。
身周几女子,皆是玉体横陈,粉黛驰落,发乱钗脱。
唉,其中乐趣,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所谓“惟情性之至好,欢莫伟乎夫妇”。老牛只觉着,过往出来玩耍的时候,思想实在是愚昧,没有发挥出充分的想象力,亦没有足够的勇气。
只会寻一个山旮旯,做一个山大王
哪有人间帝王来的敞亮?
“那小皇帝也是,如此乐事,不来消受,倒便宜了俺老牛嘿嘿”
言罢更是加大力度,深耕细作。
那是恣弄情意,乍疾乍徐俄而下顾,看出看入。缠绵中,渐至女意沉沉,男意昏昏的极处
可就在这关键的当口,却听得一声暴怒传音:
“孽障!给贫道滚出来!”
老牛当即一个激灵
女子自不知何事,诧异问道:“陛下,怎么了?”
老牛缓缓神,渐渐红了眼睛。
也不说话,甩开抚到胸前的纤手,张忙四顾,显得又急又气,似乎是要抄家伙,出去揍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可寻摸半天,这宫殿中也没个凶器,只得咬着牙,披了件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一出殿门,便唾骂道:
“狗贼,如此坏我好事!俺朕定不能容你!”
铁拐李唰的现出身形,却比老牛更怒三分,指着鼻子大骂:
“你个孽障,可知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祸事!竟还反咬一口?啊呀呀且给贫道等着,此番回去,定要割了你那秽根!”
老牛一听,直吓得脸色一白,怒到气都喘不匀,眼瞅着,就要与铁拐李大战一番。
可正此时,却有人大喝道:
“有刺客!”
当当当,警钟炸响。
哗啦啦,禁卫奔行。
数十名宫廷侍卫只在眨眼间,便将老牛死死地护住。更有一批力士瞬息搭弓,箭如倾盆大雨,爆射而来。
铁拐李脸色铁青的掐了个决。
射来的箭矢便有生命般,纷纷避开。
而围绕着老牛的侍卫,此时已经破百,依然大呼小叫着,过不多久,怕是半个皇宫的禁卫都会赶到。
铁拐李脸色又难看三分!
倒不是觉着这些侍卫难缠只是怕伤及无辜。
那青牛毕竟是老君坐骑,他便是能拿下,也需费一番手脚,到得那时,在场众人该是一个都活不了。
又能算是他的因果!
可手边,却没那条能逼其显形的打牛鞭。诸多凡人,只将其当皇帝护着。
“可恨,终归是出来急了!”
也是没想到,这次的青牛不是寻个深山藏着,而是跑到人世的京城,还假扮成皇帝!
铁拐李捏着拳头,与那青牛隔空对视,却尬在原地。
一动手,免不了血流成河,后果难料。
踌躇中,忽得想起老君言语:
“若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去寻那杨先生,他会有办法。”
“嘶莫非师尊早就料到此刻,才令我去拜山?”
时不我待,禁卫们看弓矢无用,已派遣高手冲上来,马上就要交手,铁拐李看一眼青牛,道一声“疾”,身影消失无踪。
已然施展缩地成寸之术,不知寸到了哪里。
有太监大吼:“造反啦,造反啦!查!查出这腌臜道人的跟脚,咱家要他的宗门陪葬!”
老牛横那太监一眼,怒哼一声,回宫殿里去了。
傍晚时分。
“啊还是老板娘的阳春面地道。”
放下面碗,杨书抹抹嘴,由衷称赞。
饿了小半天,等的不就是这顿!
老板娘过来,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却未向往常一样简单告别。
反而添了一句话:“最近有些乱,先生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啊?”
杨书看她一眼,一时分不清,说这话的,是道武双修的高人,还是面摊的老板娘这两个身份,含义可是截然不同。
但他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多谢提醒,杨某省得。”
“汪!”
老板娘轻轻点头。
待一人一狗走远了,她才叹口气,一翻手拿出一张名册。
上京黑市的悬赏名录。
所谓花红自然以朱笔标名。
高居榜首的是刘阁老,前几也多是些老面孔,可在前十中,却乱入了一个清奇的名字。
让旁人一看,这就是个软柿子
一个说书人能有啥本事?
隐娘琢磨着,来碰运气的杀手不会少。
思索中,一只喜鹊喳喳叫着,落在她肩头。
“查到了吗?”
喜鹊口吐人言:“嗯不太确定,但应该是户部侍郎一家。”
“那侍郎不是已经下狱,择日问斩?”
“是这么没错所以咱也想不大通,他通过谁发的最高级悬赏。”
隐娘皱皱眉。
“最近多个心眼儿,杀鸡儆猴,等咱们腾出手,再好好查查”
身为刺客,自然晓得,要解决这种问题,就得把问题本事,和制造问题的人一起解决。
否则麻烦不断。
杨书只是个说书的,自然不混黑市,也不会做什么人头卖卖。
此刻犹然不知,自己总开玩笑的花红,还真被人标上了
吃个饱饱的他哼着小曲儿,踏进院门,正琢磨晚上干点啥来消磨时间,便和哮天犬同时一愣。
“唔”
约莫一个弹指之后
“寸!”
一个邋遢的身影闪出,却差点撞到南墙。
“铁拐李”
那人摸摸鼻子,转过身来,竟然有些惊慌:“祸事了!祸事了!杨先生救我啊!”
杨书并哮天犬:“?”
“哎呀,先生该知,贫道此次下来确实是带着任务的!”
“这倒是,上次还想问问来着,铁拐先生所为何来?”
铁拐李挺不好意思的模样:“额说来话长。”
杨书点头:“那边长话短说吧!”
铁拐李原地转两圈,该是在斟酌言辞,旋即无奈道:
“罢了,确实也是我胡闹,也顾不得脸面了之前贫道喝多了,趁着醉意,鼓动两个看牛的童子,去戏耍那青牛却不想,被他睁开缰绳,跑下界来了?”
“啊”
杨书张大嘴:“兕大王?”
铁拐李闻言一呆:“额什么什么?”
杨书凑上前去,把住臂膀,匆忙问道:“这青牛可带着什么宝贝,老君炼制的那种!金刚琢什么的!”
青牛乃是老君坐骑,根脚极为不凡,已经极为难缠,
可若带上老君的法宝那就不是难缠的问题了。
想那唐僧西行路上,几次三番被妖魔绑去,遇着的强敌不胜枚举。
儿这青牛化身的兕大王,绝对是其中最棘手的之一,
主要就是因为金刚琢
有这玩意儿,那是齐天大圣不得胜,十八罗汉难奈何,请遍了神佛助力,都未能将其拿下。
铁拐李说的轻巧,这哪里是祸事这是灾难!
“额那倒没有,青牛下来的也匆忙,倒是没偷东西”
杨书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万幸万幸”
他返到桌子那里,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顺嘴问道:
“那铁拐先生又为何来找我?想来我杨某人,可绝不是那青牛对手。”
铁拐李忙道:
“倒不用劳烦先生出手,只是想请您帮贫道想个办法。”
杨书又松一口气,沉吟道:
“嗯铁怪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可不是嘛,那青牛假扮成皇帝,被诸多禁卫护持,我虽有仙法,却又恐伤及无辜,沾上无尽因果”
铁拐李哀叹道:“我是真没想到,这傻乎乎的青牛,此番竟能如此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