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兴出差这几天,关问春每天都会和他打电话报平安,夫妻俩一直没断了联系。
这次梁东兴出差的时间有些长,关问春住了一周后没衣服穿了,就想着回家再拿几件衣裳。
两家离得也不算远,所以关问春是自己回去的。
她打开门,朝着卧室走去,因为怀孕后穿的都是平底鞋,所以走路没什么声音。
正要打开卧室房门,突然听到了梁东兴和婆婆的声音。
嗯?东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和她说一声?
关问春正要出声,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伸出的手顿了一下。
梁东兴:“妈,那个‘安胎药’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危害吧?”
梁母:“放心吧,那么多人都吃过了,能有什么危害?”
梁东兴抿了抿唇:“可是妈,我总觉得对不起问春。她是个好姑娘,我们却这样对她,会不会不太好?”
关问春眉眼微动,心跳加快了些,什么叫“这样对她”?
梁母:“东兴,你可不能犯糊涂,事情走到这一步,咱们也没回头路了。”
“可是,我总觉得应该征求问春的意见,我们这样罔顾她的意见......”
梁母:“东兴,你觉得你说了问春会同意吗?她只会跟你离婚!”
梁东兴目光一凝,摇头:“不,我不能和她离婚,妈,我是真心喜欢问春的。”
“所以说,这件事你更不能让她知道,要烂在你的肚子里,知道吗?”
关问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婆婆说出这种话来?
梁东兴点了点头,又道:“妈,如果问春这次真的能生下男孩,会和我一样没有生育能力吗?”
“轰——”
关问春好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整个脑子都是蒙的。
什么叫做“和他一样没有生育能力”?
梁东兴没有生育能力?他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
如果她没有生育能力,那小意是怎么来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关问春大受打击,没能站稳,不小心碰到了门。
“谁?!”梁东兴吓了一跳,快步走来,将门全部拉开,瞳孔骤然一缩,“......问春?”
梁母慌乱道:“问春,你不是在娘家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关问春第一次没有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梁东兴,目光悲切。
“问春。”梁东兴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躲开了,他沉默片刻,“你听到了多少?”
因为过于用力忍耐,关问春牙关紧咬:“你告诉我,什么叫你没有生育能力?”
她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每说一句话都好费力。
梁东兴没有说话。
关问春愤怒地大吼一声:“我在问你!什么叫你没有生育能力,什么叫你没有生育能力?!你没有生育能力,那小意是怎么来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梁东兴,你告诉我啊!”
说到最后,关问春已然崩溃,声音破音。
梁东兴扶住关问春:“问春,你别激动,我......”
关问春狠狠地推开他,厉声道:“别碰我!”
梁母打圆场道:“问春啊,你别激动,当心身体。”
关问春冷冷地看着梁母:“你们到底瞒了我些什么?”她又看向梁东兴,语气里已经有忍不住的哭腔了,“你们把我当什么?当傻子吗?!梁东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说你没有生育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给我的‘安胎药’,真的是安胎药吗?”
梁东兴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出来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
“那到底是什么?!”关问春崩溃地大喊。
今天以前,她还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现在,全都推翻了,她觉得自己被泡在寒冰之中,冷的吓人,这个和她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到底长着怎样一颗心?
“是......是转胎丸。”梁东兴艰难地说。
梁母大惊失色:“东兴!你,我不是说了,这件事要烂在你的肚子里吗!”
关问春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因为她听过“转胎丸”。
这是一种,能改变胎儿性别的药物。
可是这种“改变”并不是真正的改变。
药丸中含有大量的激素,在孕早期使用,会使得母体内分泌紊乱,导致流产;在孕晚期使用,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胎儿的体表特征。
例如,如果药丸中含有大量的雄性激素,服用过后,胎儿则会拥有男性表面的生殖器官,更多的就不会有了,因为染色体是已经确定了的,所以即便这是个“男人”,他也不会有令女人怀孕的能力。
含有大量雌性激素,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给我吃的就是转胎丸......”关问春呐呐说道,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难怪,难怪都六个月了,才突然说他求了安胎药来给她吃。
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关问春咬牙问梁母道:“你怀他的时候也吃了是不是?”又看向梁东兴,“所以你才说你没有生育能力对不对?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怀上的?”
梁东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梁母见事情已经败露,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还能怎么怀的?用别的男人的精子怀的呗。你睡着之后,我们就把别的男人的精子弄到你身体里。”
关问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人?
“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生育工具?还是可以任人欺辱的畜生,小玩意儿?”关问春看着梁东兴,颤声问道,“梁东兴,你是不是人啊?我是你妻子,我是你的妻子!”
“你还记得你求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会永远爱护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关问春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突然,关问春的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转瞬间,裤子就被刺眼的鲜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