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鬼就能无坚不摧吗?
不。
乌藏神蜷缩在地,身体里像是吞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碳,极高的温度灼烧着他的内里,他觉得自己马就会被烧成一摊烂肉,被烧成灰烬。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乌藏神疼的满地打滚,这种疼,比被砚灵兮用鞭子抽还要难以忍受,又像是吞了炮仗,噼里啪啦,直到将他炸碎不可!
砚灵兮皱了皱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速地念了一串佶屈聱牙的咒语,在眼皮划过。
再睁开双眼之时,砚灵兮看到乌藏神身体里面有一团血雾。
那血雾像是一个缩小版的人,有四肢,也有嘴,嘴里长着尖锐的牙齿。
它横冲直撞,将乌藏神身体里面当成了玩具,四肢牢牢扒住某处,张开利齿,一口咬了去!
“啊——”
砚灵兮眉头皱的愈发紧,从背着的包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乌藏神的身。
血雾僵了一下。
明明只有微风,黄符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血雾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猛烈地挣扎着。
“忍一忍。”砚灵兮对乌藏神说。
啊?忍什么?
乌藏神疼的神志不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砚灵兮。
砚灵兮在自己的右手裹了一层灵力,随即快准狠地插进了乌藏神的身体里。
乌藏神是鬼,对于玄术师的灵力是天生惧怕的,他“呃啊”一声。
......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被撕了。
与砚灵兮灵力相接触的地方,就像是遇到火焰的纸张,斑驳的痕迹逐渐蔓延。
“给个...痛快,行不行?别折磨...我了......”
让他去死吧,灰飞烟灭也比现在好!
话音刚落,乌藏神看到砚灵兮揪着一团血雾出来了,他立即就感觉好多了,虽然腹部依旧疼的厉害,但至少没有恨不得去死的想法了。
乌藏神有气无力地看过去:“这就是,控制我们听话的东西。”
血雾被揪出来后,砚灵兮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反胃地差点吐出来:“好恶心!”
砚灵兮赶紧摸出一个瓷瓶,团吧团吧塞进去,塞进去后还是差点吐出来,眼睛都蒙了一层水雾。
手掌心也黏糊糊的,好像某种恶心的液体,砚灵兮龇牙咧嘴地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洗了洗手。
乌藏神:“......为什么你连水都带了?”
“不止呢,我还带了面包和果冻。”
“你真的不是来旅游的吗?”
砚灵兮:“不是呀,我是来伸张正义的,火箭小分队你听过吗?”
乌藏神:“???”
“一直没和你说过,其实我是贯彻爱与正义的火箭小分队队长。”砚灵兮一本正经地说。
乌藏神觉得自己是不是受伤太严重,以至于脑子迟钝,他怎么听不懂砚灵兮在说什么呢?
他懵逼的眼神太明显,砚灵兮很嫌弃:“你可真笨。”
乌藏神:“......”
完蛋了,他被砚灵兮折磨地PTSD了,被骂笨蛋竟然觉得这没什么。
“你在这等着。”砚灵兮望向前方,“我去会会他们。”
王猛脸色难看地睁开眼睛,沉声道:“火甲虫失去联系了。”
赖尔容失声惊叫:“什么?”
“难道是7号死了?”詹北猜测。
只有“宿主”死了,才会感知不到火甲虫。
王猛脸色有些不好看:“我控制地很好,不会让7号死的。”
詹北是个急性子:“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呀。”
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女声,洋洋盈耳,犹如清泉落进溪流。
听在巴牧他们耳中,却犹如石破天惊,猛地抬头往门口看去。
看到一个穿着普通,样貌却一点也不普通的女孩,看去不到二十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嘴角微微勾起,眼尾是很自然翘的弧度,眼里却蕴藏冷意。
砚灵兮靠在门板,扫视一圈。
目之所及,竟然全是棺材,还有数十只鬼。
说他们没有问题都不信。
王猛和詹北异口同声道:“是你!”
巴牧看过来,王猛低声解释道:“今天我们赶走的那对情侣就是她。”
巴牧眯了眯眼。
王猛说:“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早就对我们有所怀疑了,白天是来试探我们的。”
詹北脾气爆,闻言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个贱人,敢骗老子!”
砚灵兮依旧在笑,只是眸中的冷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不喜欢别人骂我,我会生气的。”
詹北充耳不闻:“你他娘的!师兄,这个女人知道我们的事了,不能放过她!”
巴牧没说话,詹北知道,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詹北大跨步冲了来,他身形高大,一身腱子肉,顶两个砚灵兮了,在砚灵兮的衬托下,他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
单纯用体重压都能压死她。
在这样天然的压迫下,没人能保持冷静。
可砚灵兮表情不变,只有嘴巴微微张合。
咒语念出,在詹北即将来到她面前的时候,一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鞭子出现在她手中。
巴牧瞳孔骤缩,连忙喊道:“詹北,回来!”
可惜,已经晚了。
砚灵兮挥动手臂,鞭子犹如灵活的蛇,缠詹北高大的身躯。
有鞭子在手,砚灵兮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力气,轻轻一用力,詹北就被扬了起来。
詹北震惊地瞪大眼睛。
砚灵兮扯了扯嘴角:“我说了,我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鞭子重重落下。
“砰——”
詹北被从高处狠狠摔下,尘土飞扬,被糊了满脸。他是玄术师没错,却也是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被狠狠砸下来,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詹北拧着眉头,喉咙涌出铁锈味,嘴巴一张,呕出一口血来。
“詹北!”
詹东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扶起弟弟:“怎么样?还好吗?”
詹北咬着牙,因为强忍疼痛,额头青筋暴起。
一张嘴,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下巴都被染红了。
“詹北!”
詹东看着砚灵兮,咬牙切齿:“你简直欺人太甚!”
砚灵兮微微垂着眼皮。
明明是因为距离才这样,詹北他们却有一种被鄙夷不屑的错觉。
“我不喜欢别人骂我,同理,我也不喜欢一句话重复多次。”
砚灵兮轻声说。
“让我不高兴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砚灵兮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
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背负着数十条人命!
这真是,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