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园脸色沉重,完全没有刚刚轻松的样子。
首辅的公子为什么突然来闹事呢?
要说是他傻,连鬼都不信。
金拱门开了这么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有秦玉在背后,可仍然选择来闹事,说明有人想试探一下,不管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怂恿的,对林园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古代士农工商可不是说的玩的,没点势力的话,单纯靠做生意,赚的钱还不够别人吞的,说不定什么官给你安个罪名就把财产搜刮走了。
这个问题林园早就想过,要不然他也不会拉着秦玉合伙了,真当他缺那么点本金啊?他看中的是秦玉的神秘身份,可他低估了人的贪婪,见金拱门这么赚钱,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这次仅仅只是试探,下次呢?
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危机感。
相比于秦玉他们,他的地位连个蝼蚁都算不上,人家有的是办法把他捏圆捏扁,所以从前那种只想着赚点小钱的理想思维是要不得了。
自己要想办法守卫自己。
就算是最后深陷困境,他会让那些人知道。
蝼蚁,也是会愤怒的。
可具体要怎么办呢?他也不知道,索性懒得去想了,于是兴致缺缺的回去了。
待到院子时,香菱守着那看,见他回来了,惊喜的喊道:“爷!”
他心里一暖,走了过去。
“青儿姐姐没事吧?”香菱又问,忽然看见他的脸颊肿了,悲呼一声,急忙问道:“爷,你的脸怎么了?”
林园刚想笑笑,脸就一阵疼痛,痛的他都扭曲了。
妈的,那龟儿子下手可真重!
香菱见状心疼不已,连忙让他不要动,拉着他进内堂就要给他上药,林园说不用,她非要,而且眼泪还哗哗的流。
没办法只好依她了。
上完药,又处理下伤口,她拿着热毛巾帮林园捂着腮帮子,轻轻吹着还边问道:“爷,还疼不疼?”
林园正享受她的服务呢,强忍着痛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香菱看他俊秀的脸被打的乌青一块,心疼的眼泪直掉,狠狠道:“该死的忘,竟然下手这样重。”
林园看着她哭的样子一阵心动,他感觉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最近都有点经不住诱惑了,难道是这丫头太漂亮的缘故?
他指着被打的地方调笑道:“不哭了,要不你亲我一下,那我就不疼了。”
“呸,爷说的是什么话。”
香菱羞的满脸通红,重重的按了下热毛巾,然后扭头过去不理他了。
“啊。”
林园惨叫,被她按疼了。
香菱忙过来道歉,急的跟个什么似的,林园说没事,香菱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脸色通红、细弱纹丝的道:“爷,你把眼睛闭上。”
“干什么?”林园疑惑。
“你先闭上。”她道。
林园只好闭上了眼睛,随后他感到脸上一阵温热,受伤的地方像是被小猫的舌头舔了下一样,随后就消失了,这美好的感觉让他差点哼了出来。
睁开眼,香菱已经不见了。
他摸着脸颊,上面的还有温热的湿湿的东西,一脸呆滞,有点不敢相信。
我这是被亲了?
......
自从那日起,林园就强烈要求香菱对自己进行口腔治疗,但都遭到了她的拒绝,这一点让他颇为遗憾。
宝钗不知怎么听说他受伤了,带了些上好的膏药来看了几次,也没有之前害羞的样子了,跟他谈话恢复如常,依旧娴静大方。
林园自从回来后不像之前那样懒散了,他找薛蟠要了个庄子,在城外不远的地方,然后开始制作起一系列赚钱的东西起来。
首先是穿越三件套,肥皂、玻璃、香水。
前面两样在这个世界早就有了,但大都十分昂贵,所以他做出来仍然有赚钱的空间,而香水则见都没见过,但他现在缺少原料,不能大量生产,只能先做出点自己用或者送人。
其次是精油和洗发水。
由于古代的观念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所以基本上男女都是长头发,可他们又讲究衣冠整齐,这么长的头发打理就成了难事。
这导致他们很少洗头,头上都会长虱子,头痒了就用篦子篦一下,就算洗头也是用蛋清和皂荚水来洗,十分不方便。
所以林园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
他当然造不出现代工业洗发水,但可以自制那种中药或者植物型洗发水。
等造好了去开一个洗浴城。
一楼泡澡,二楼洗头,三楼按摩、沐足,四楼作为会所,岂不美哉?
为了实现自己的伟大构想,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除了跑城外庄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呆在院子里搞研究。
也不跟丫头们聊天取乐了,弄的她们一阵郁闷,来院子里的人就少了许多。
宝玉和其它姐妹们也找人喊过他几次,说是要约他吟诗作对,林园都以要学习的借口拒绝了,搞得大家都以为他转性子了。
梨香院,东北角,宝钗房里。
宝钗仍然是坐在炕上做针黹,黛玉、宝玉、三春以及袭人、紫娟等丫头们围在桌子旁玩骨牌,而莺儿则坐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窗外。
她们又玩了一盘,黛玉把牌一扔,叹了口气道:“不玩了,好生无聊。”
宝玉看着她问:“这是怎么了?”
黛玉道:“腻了。”
说着就不理他,把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甚么。
他们两个早就和好了,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黛玉总觉得有一道裂痕横在她和宝玉之间,无法跨过,也说不出口,所以就是这样,不冷不淡。
看着窗外的花瓣在微风中摇曳,然后轻轻的落下来,黛玉叹息道:“春光冉冉归何处,更向花前把一杯。近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
宝玉奇道:“咦,妹妹吟的是何人的诗?听起来耳熟,却怎么的也想不起了。”
黛玉似笑非笑道:“我怎么知呢,不过是瞎吟罢了。”
宝玉被她顶的无语,只好悻悻的低下头去,三春在一旁偷笑。
宝钗看了宝玉一眼笑道:“这是唐代诗人严恽所作的《落花一诗,你竟连这个都不知?叫你平时不爱念书。”
宝玉最讨厌别人叫他看书了,现在又闹了糗,越发觉得难受了,便红着脸争辩着道:“不过读的些死书罢了,都是些禄蠹、庸人,实在是无趣的很。”
黛玉眼神转了一圈道:“我们姐妹也念了书、识得一些字,也是禄蠹、庸人了?”
宝玉听后急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黛玉道:“那你什么意思呢?”
这下把他怼的面色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袭人见了,歉意的朝她们点下头,也跟着离开了。
宝钗无奈的看了看黛玉道:“你这丫头,嘴也太利害了,就不能饶了他吗?这下好了,他回去又要怄气了。”
惜春笑道:“嘻嘻,老祖宗又要担心坏了。”
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
黛玉道:“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完又叹气的看着窗外。
探春见她这样,笑道:“林姑娘又是念诗,又是叹气的,莫不是思春了?咯咯咯。”
“好啊,都说我的嘴巴利害,三丫头你也不差,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黛玉被她说的脸色羞红,忙去追她,探春躲在迎春、惜春后面和她顽闹着,气氛又好起来了。
闹了一会两人都气喘吁吁。
宝钗道:“你们啊,那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快歇歇,喝喝茶。”
黛玉眨眼道:“是呢,比不得宝姐姐端庄。”
“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起来。
宝钗啐道:“真真利害的一张嘴,三丫头快去撕她。”
她们又闹了会停下来了,然后坐着除了喝茶外也什么可做的,无聊的很,惜春眼睛转了转,开口道:“不知道林哥哥在做什么?”
这话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宝钗笑道:“他最近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都不出门了,也不和丫头们胡闹了,奇怪的很。”
“怕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吧。”这时沉默寡言的迎春也接话道
她们点头,想起了上次吃炸鸡、汉堡的场景,心中的好奇更甚,探春提议道:“不如我们去他院里看看吧?”
“好耶!”
一旁看着窗外发呆的莺儿听了这话,突然跳了起来,满脸的兴奋,把众人都吓着了。
宝钗瞪了她一眼,教训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莺儿瘪瘪嘴,低下头委屈的坐下去了。
“这不太好吧。”一旁的紫娟道。
黛玉眉毛也瞪了她一眼道:“怎么不好了,他上次还说请我去哩,结果到现在都没影,我倒要去看看他在搞什么东西。”
惜春满脸兴奋道:“那走吧。”
于是众人起身往他院里去,莺儿在门口看着她们出去,想去又不敢,她看了眼宝钗,委屈极了,宝钗突然放下针黹走过来对她道:“走吧。”
“啊?”
“你也去?”莺儿呆了。
“正好无事,我去看看。”
说完,宝钗头也不回的走了,莺儿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