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站起来:“大哥,我的人还是我来处置的好。”
他走着出去,很快就到了女奴营,进了帐,周老太的尸体还在,带血的木盒子也在,景玉站在一旁,赖老太和另外两个婆子也在,见他进来,景玉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心想着左不过就是被他打骂一顿罢了。
赖老太带着另外两个婆子跪在地上:“九公子,玉暖姑娘是九公子帐里的人,老奴请九公子示下,该如何处置。”
明淮朝她走去,拉起她的手就看见了手背上的鞭痕,眉头一皱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我带走了,这个老东西,你们自己埋了。”
他就是这么处置的?
明淮到了门口又停住:“玉暖这个名字你们还不配称呼,册子上说她叫什么,那就是叫她什么。”
赖老太一惊,赶忙应声:“是是是,老奴记下了。”
再抬头看的时候,明淮已经拉着她出去,赖老太和那两个婆子忙追出去相送,外面的女奴们也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带着她回到营帐,把她拉到水盆边,简简单单丢下一句话:“先洗手,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景玉弄不清楚他的意思,要出去却被拦住,只能又退了回来,按他的话先洗了手,就一直坐在火盆边等着。
明淮夜色一降就回来了,看了她一眼在桌后坐下。
“倒水。”
景玉依言给他倒了,把杯子推过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指腹在她手背上的鞭痕轻轻摩擦,抿了抿唇,拿着她的手端起杯子喂到自己的嘴边,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不放。
“杀了人,你就不害怕?”
她面色淡然,有些槁木之色,不复先前明艳狡黠,微微偏头置气应声:“不就是杀人吗,有何可怕?”
明淮握着她的手摆弄她纤细的指头:“手法利索,一招致命,你以前杀过人?”
她微微抬眼:“是,还很多。”
他眉毛一挑问道:“视人命如草芥?”
“人命本就如草芥。”
她句句与他针对,明淮抿着唇看了她好一会儿,在她手上拍拍站起来:“一个老奴敢打你,就是不看我的脸面,杀了就杀了,发火也好,泄愤也罢,都随你去,我乐意惯着你。”
景玉坐着不动,明淮却绕去她身后,微微弯腰吹了吹她鬓边碎发:“行了,睡觉吧。”
他没发火,也没处罚自己?
景玉有些狐疑:“周老太敢那般张狂,定然是有其他公子撑腰,奴杀了她,也给公子惹了麻烦,公子为何不将奴赶出去。”
奴?她变了称呼,先前是为了套话,现在怕是赌气了,明淮可不会觉得她是认命了。
他在屏风后脱了盔甲和衣裳,瞧她还坐着,过去勾起她的鬓发在指尖打圈:“管她背后是谁,你背后是我呢,怕她做什么?为了一个老奴赶了一个美人,不划算。”说完,还在她耳垂上轻轻一捏。
她转过来,眼睛里是怒气:“登徒子。”
明淮挑眉一笑:“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