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然摇摇头,不打算再去乱猜想,还是等萧君谦回来再问个明白吧。
她直视着对自己投向疑问目光的男人说道:“我看见老鼠了!”
只见萧君寒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容真然被盯得有些心虚,眼神飘到别处,肯定道:“真的!一只很大的老鼠,就从我脚边蹿了过去!把我吓死了!所以,你就让我呆在这儿吧,等萧君谦回来,我马上就走!”
房间里一时沉默,容真然偷眼看向他,萧君寒的眼神转为森冷,眼中还带着寒光,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不就借你房间躲躲……”
容真然被那双盯视的眼睛看得很是没有底气,说话的尾音渐弱,萧君寒向她慢慢走了过来,她不禁拽紧小被子往后躲了躲。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十分蔑视的眼神看着她,冷声开口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两人的脸距离极近,容真然甚至能清楚看见他的瞳色竟然那么浅,她甚至能看见那里面一条条的纹路,十分好看。
这一家子人,都是混血儿啊。
萧君寒见她看自己看得出神,哼了一声,嘲道:“我就知道你这人不简单,那边把我四弟迷得晕头转向,转过头又想来勾引我。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是想多找些门路,以后哪怕我四弟突然醒悟,不要你了,你还能从我这里捞着点好处是吗?”
容真然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自己有这个猜想,他们不是在说自己房间里的事吗?
她眼睛迷茫地转了转,看起来很是无辜,萧君寒心头火起,这女人还把在四弟身上那套用到他身上了,以为能管用?之前还装出一副讨厌自己的样子,四弟刚走,就迫不及待使计勾引他,是欲擒故纵?想引起自己注意?
原本萧君寒看见她身上那些伤,还以为这女人身上有什么隐情,四弟才会施以援手,然后两人渐生情谊。
可现下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她根本就是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是个红颜祸水。
至于她身上那些伤,可能也是故意弄出来的,就为了结识四弟,他那人是几个兄弟中最为心善的,小时候见着什么受伤的动物都往家里带,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早就盯上了君谦,放了长线,就为了钓上他这条大鱼。
可四弟一向低调行事,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君谦在行事中,不小心透露了,才被盯上?
萧君寒已经开展了无限假想,反正他就是要找到个合理的理由,把眼前的女人定罪。
容真然看够了他那漂亮的眼珠子,又回味了一遍他刚才的那番话,才明白过来,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有妄想症吗?是怎么当上将军的?国家交给这种人真的没问题吗?是不是行军打仗都靠想象力啊?用意念脑电波灭了对方吗?
发现他还是用一副轻视的样子瞪着自己不说话,容真然心里的火都化为无奈,烧都烧不起来了,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爷,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跟萧君谦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也没有要勾引你,我是被吓着了,然后慌不择路地撞上了您,如有冒犯,还请原谅小女子。如果你不愿意我呆在这里,没问题!那可以劳烦您走到我的房间里,帮我把衣服拿出来,我好换上,然后我就会马上滚去楼下坐着等他的,可好?”
容真然一脸带笑,装腔作势又夹枪带棍的一番言论把萧君寒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眸子暗了几分,根本琢磨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她说话条理清晰,看似很有道理很有根据,无不在澄清自己是清白的。
可萧君寒才不信她那套,要不是有些手段,他四弟能被迷住?
再说,自己方才以为她又遇着什么危险,才莽撞冲进去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是他才往自己怀里撞,后来还死死抱住自己不撒手,就算真的是房间里有老鼠,被吓得惊慌失措了,也不能说明她不是将计就计。
再怎么被惊吓到,就敢穿成这样跑出来,见着男人就抱上,哪个纯良的女孩子家会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这事后她哪有一点羞涩难为情的模样?一个劲往男人身上贴……
根本就是放荡!
萧君寒自鼻间哼了一声,说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些话!再有,时刻记住君谦的身份跟你自己的身份,别妄想缠上他!想攀上高枝?你这种女人还不配!”
说着,他简直可以说是剜了容真然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打开门的时候,门扉因为他开门的力道太大,还在墙上反弹了一下,闹出的动静吓了她一大跳。
容真然怔怔地看着他粗暴地踢开了自己房间的房门,快步走了进去,忍不住骂出了声:“……神经病!”
坐在楼下叫了饭菜,边吃边等萧君谦回来的容真然,愤愤地吃下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后,就看见萧君寒走下楼来,只见他连个余光都没看自己一眼,就径自往外走出去了。
如果说之前容真然只是把萧君寒划进了黑名单,选择无视。那现在,她就是把这个人划进了红名单里,极度厌恶,连他的脸都不想看见的那一栏里。
赶紧走!远离神经病,珍爱生活,珍爱你我他。
容真然模样长得水灵,坐在楼下吃饭的时候选了最角落的地方,可还是会有不少客人转过头来,多看她几眼,她经过溪边那些采花盗的事,也是后怕,埋着脸扒饭,怕再生事。
她肚子也确实饿了,也实在不敢再回房间,不敢一个人呆着,在楼下这里人多,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容真然虽然饿极,前些时候也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菜,可面对眼前的好菜也不能多吃,饿惯了的人多数会暴食,事后只会苦了自己。
她喝着热茶,眼睛盯着店门口,一心盼望萧君谦赶紧回来。
而萧君谦确实是个极守信用的人,他跟容真然说很快就会回来,就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去了首府,那几个采花盗的事早已在这周边几个城镇间传开,各首府都对他们头疼不已,没想到突然就有人上门来说,那几人已被解决,现正躺尸在荒野之外,首府当然会抓住他问个仔细,萧君谦外出不愿显露身份,因为太过麻烦,只说是自己一位江湖义兄刚好路过了行侠仗义,首府询问那人现在何处,萧君谦只说他在斩杀那几人后便称还有要事,离开了。
首府听他说得蹊跷,存疑几分,他自然是不管那几个恶人是为谁又是为何所杀,有人多管闲事帮忙出手解决了这些麻烦,他也没有怨言,只是总不能随便哪个人跑来说帮忙斩奸除恶了,他就轻信了吧。
随后,首府命人前去查明情况是否属实,萧君谦自然不能马上离开,无奈就只能在那儿等了,他心想有二哥在,容真然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他没想到这等上一等,竟然等来了他二哥。
萧君谦看见他驾着马车来到了门外,心头疑问万分,他并不是嫌犯,只是站在首府审问案情的正堂前静待消息,就跟官役说了声,门外有友人找他,官役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快去快回,他便走了出去。
萧君谦走近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哥?您这是?”
萧君寒不答反问:“你这里的事处理如何了?”
“首府派人去查看了,一旦确认好,我这儿便无事了。”萧君谦看了眼马车,“可是容姑娘身体不适?”
“……”萧君寒定定看着他眼里的关心沉默一阵,还是决定挑明了说,“她还在客栈,你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们一同回君都。”
萧君谦大吃一惊,他急忙过去掀开马车的门帘,容真然当真不在车上,他不明白萧君寒这是做什么,回头急问道:“二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君寒原本可以撒谎人就在车里,以萧君谦对自己的信任,他断不会再去确认,恐怕到了君都,他都不会发现那女人还留在这里。
可他觉着还是不应该那样做,坏了兄弟间的感情不说,四弟已经对那人用情深重,脚长在他身上,等回到君都,他一样可以再回来寻人,还不如就此时把话挑明,让他看个明白。
“四弟,忘了那女子吧,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萧君谦不知道他二哥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内心焦急,容真然一个人留在客栈,要是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他怎么能这么做?!
“二哥,你……”可萧君谦却不好指责他,唉声急道,“我与她真不是那样的关系,我这里还走不开,您快些回去吧,她一人在那儿定是十分害怕!回去后,我再与您细细解释!”
“解释?四弟,你可知你前脚刚走,那女人就做了什么?”萧君寒自鼻间冷哼一声,“她马上就对我投怀送抱,明意勾引!她心机可深着呢,你被她骗得团团转还帮着说话。”
萧君谦听得一愣,容真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这里头的误会可真是太大了!